有比较就会有排名,如今排名第一的是铁豪,宽大的显示器上,第一行显示着,一,铁豪,五十米自由落体毫发无损,钢筋铁骨刀枪难破。第二行只有两个字,琪连。接着第三行,第四行等都只有一个名字。门内大比之前,武门长老说:“武门里,只有第一,若只为了第二,那就不用比了。”
武门的年会大比,并不拘泥于形式,任何方式的比试都可以搬上演武台,多年以来,每一个第一都不同,当然,所有的都与古武有关,没有人会上台来炫耀他的口才,或是诸如此类的东西。
“快看,有人在那边练刀法。”
“瞎扯。”
“怎么可能?”
许多弟子带着质疑声来到台前,果然,一个面容老迈,身形干枯的男子,提着一根木棍,时快时慢的练着刀法,他神情专注,根本没有发现台前已经围了这么多人。站在一旁的执事长老面色铁青,碍于大比规则,他只能等,等这位发了疯的弟子走下台的那一刻。
王元花了半天时间走完了后一半的路程,这首先是因为他找到了练气方法,一夜的时间让他的身体强壮了几分,其次得感谢丛林里那几匹饿极了,对他穷追不舍的野狼,最后还要感谢那群抬着他画像,四下寻找的弟子,虽然辨不出容貌,依旧心甘情愿帮他阻挡。至于为何上台,实在是因为跑的太急刹不住脚。
既然冲上台来,总得做点什么吧,可对于古武,他就会两样,那种练气方法当然不行,稍有差池就有生命危险,他还没有自杀的倾向,再说也不能演示坐下来练气吧,哪样根本看不出什么,不能算比试。如此以来,就剩刀法了,虽然这可能是一套在武门里最基础的刀法,但也只能将就了。
演武台前挤满了人,海玉也在其中,她望着台上的人,心里隐约有种熟悉感,可无论如何她也没有将他和王元联系到一起。人越聚越多,几个长老开始疏散人群。除了初时的几声议论,再没有人说话,众人就这样默默的看着,也许在他们眼里,台上是一只活蹦乱跳的猴子。
“这位师兄,我要挑战你。”
王元刚刚停下动作,执事还来不及开始动作,一个十几岁大的少年突然跳出来,声音洪亮,眼睛里发出绿油油的光,一副要吃人的模样。
“你不能拒绝,这里是演武台,有长老在场,而我只是一个三代弟子。”
那少年急忙开口,生怕王元拒绝。王元有点懵,又有点生气,莫名其妙挑战他就算了,还一副不共戴天的模样,而且还是个孩子。
“我……”
王元想说点什么,突然眼前一花,一个重拳打在他的脸上。碎裂的骨头,抛飞的身体,只有这个时候人才会真正变得现实,放弃一切幻想。
“啊”
一声惨叫,两人几乎同时落地,横跨在少年鼻梁上的棍印预示着,这不是单方面的虐杀,而是你来我往的争斗。
王元震惊的望着手里的木棍,刚才被击飞的一刻,九式刀法的一个个动作连环画般出现在脑海,他下意识使出一招,不想真的奏效。
少年绿油油的眼睛变得血光四溅,他像愤怒的公牛般再次冲向王元。拳头击打在王元胸口的同时,他集中精神防止木棍突如其来的袭击,可那木棍像无孔不入的梦魇,最是出其不意。
王元捂着几乎散架的胸口,努力爬起来,绝望而又坚毅,他根本不能用九式刀法来防止攻击,不知是他修炼不够,还是这本就是只重进攻的刀法,他只能在受到攻击时,做到下意识的回击,这根本就是同归于尽的打法。好在,这一次打在少年的小腿上,力量也比上一次不止强了一倍,少年那种爆发式的速度应该会有所影响,这将为他赢得更多的反应时间。
少年的攻击直接粗暴,是武门最典型的攻击方式,任何玄妙的招式如果不能化解力量,在这样的招式下,只有支离破碎的下场。幸亏王元没能用刀法去抵挡,只是以这种两败俱伤的方式应对,否则凭他那虚弱的身体,不但伤不了对方,反而会让自己陷入死地。
有些人的斗志在爆发过后,会渐渐消沉,少年眼中戾气尽蜕,驻足在台上久久不动,哪怕他知道王元已经是强弩之末。刚才的一棍就打在耳边,如今耳朵里还在嗡嗡作响,下一棍会打在哪里,垂死挣扎的人会爆发出多大的力量,他越想越感觉双腿止不住的颤抖。
“你看到了嘛,他根本没有想过防备,就是你打我一下,我还你一下的样子,若不是发了疯,我倒是有些佩服他。”
“一个疯子,当然会像疯狗一样,逮到那里就咬着不放。”
“这人是谁啊,有人认识吗?”
“看他的样子,年纪恐怕不小了,才三代弟子,难怪会走上邪路。”
台下传来希希朗朗的议论声,少年感到一种耻辱,他咬着牙向前冲,可这赶鸭子上架的攻击却没有打到王元。趁着这个空挡,王元猛然出击,不是九式刀法,只是两点之间的直线攻击,凝集了全身力气。
翻飞的发丝,扭曲的面容,当死亡袭来,严寒酷暑,一瞬而过。
空气凝固了,变成淤泥漩涡,木棍贴在头皮却失去了所有力道,执事长老挽手收功道:“比试结束。”
豆大的汗粒从额头上滴落,少年脑中一片空白。王元瘫倒在台上,手里还握着木棍,望着荡来荡去的白云,他心里舒坦,整个天空都在他怀里。
少年输了,这场挑战邪恶的战斗输了,多少弟子觉得自己信念的正义受到了侵犯,可武者毕竟还有武者的尊严,没有人在这种情况下,再去挑战王元。执事长老因为出手干预,觉得面上无光,留下几个执事弟子,挥袖而去,众人随之离去,几个执事弟子面面相觑,最后架起王元离去。偌大的演武台,顷刻之间,空空荡荡,只有少年还在呆立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