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25章生死同脸
1
甘老板前来找那些圣徒们算帐，却因为过于激动，耗尽了最后的力气和精神，终于死去了。
医院接打电话叫来了收殓的人，而两个青年拦着两个所谓的圣徒、世界末日的救世主，要她们给甘老板烧香磕头下跪，否则休想离开。
谷雨丰也警告他她们：只要她们离开，他们就把甘老板的尸体停放在她们的教堂中。
一切准备得差不多了，收敛师来通知他们，可以去看望了。
凯香菊和罗妈妈被推到太平间。这里摆放着一口棺材，盖子还没有盖上。两个收敛师有条不紊地给甘老板擦洗尸体。那两个年轻人开始做花圈。
棺材前面，一个烧香专用的盆子代替香炉已经插上了蜡烛，几支香在冒着青烟，把天和地联系在一起，也告诉上苍，有一个人要升天了，请做好迎接的准备。
凯香菊和罗妈妈走近，发现，甘老板尸体已经僵硬，脸色蜡黄。但是，有一个收敛师正在用画笔给他涂上天然的肉色，白里透红。这样，他一半脸是死色，一半脸是生色，生死之间就如此靠近。
世界的昨日、今日、明日和末日，就这样揉合在一起。
“烧香，下跪，道歉！”青年人下令。
可是，凯香菊说：“我们这个神教，不拜天地，不拜父母，不拜鬼神。我们只拜教主……我们只给教主下跪！”
“是什么东西把你们变得那么数典忘祖的？你们是猪狗不如！猪狗还知道父母，还知道天地！”两个青年人立刻拿着做花圈的竹片，上来，就是几鞭。一种复杂的情感让谷雨丰没有制止，反而火上浇油：“你们再不下跪，烧香，我要把你们拖到你们村去打！一帮不肖子孙！”
凯香菊只好拿起六支香，在蜡烛上点燃，给三支给罗妈妈。她们一起对着甘老板的尸体鞠躬三下，插入香炉之中，跪在香炉旁边……
“我们也是好心好意啊，世人那么多的苦难……”凯香菊说。
“这就对了！送甘老板上山还要钱，你们出！”一个青年说。
“我们没钱，我们的一切财产都交给了救世堂教主了。他是我们的主……”罗妈妈说。
“教主，教主，明天，老子就煮了你们！”谷雨丰心想……
“凯香菊，你献了多少？”谷雨丰想了解多一些情况。
但是，凯香菊却说：“这是我的事！贡献再多，也是沧海一栗！”
“罗妈妈，你呢？”
“拯救世界，有数吗？”
“你们回去吧……”谷雨丰挥挥手。
“我们一定要找你们算帐，把145万要回来！我已经知道你们的破家！”
2
终于，甘老板被送上山了，一个好好的家庭，就在救世主的拯救世界的谎言下，妻离子散、家破人亡！
谷雨丰和俩个青年心情都非常沉重。
“两位，我还不认识你们的名字呢……”谷雨丰说。
“助理，我叫祝宏韬，他叫蒋虹涛。我们名字很像，从小学到高中一直都是同桌，肯定是那些喜欢玩的班主任干的。在五年前，高考的第二天，我们忘了拿文具，又没有钱。是这个甘老板资助我们文具，还给午餐费。那年，我们超常发挥，考上了浙江的一所名牌大学。”蒋虹涛说。
两个人长得也很像，穿着也同样，还有同样的感恩之心。
“我们去凯香菊和罗妈妈的家看看……”谷雨丰说。
“惨不忍睹！凯香菊的女儿刚刚被公安局拿去了……才十二岁！”蒋虹涛说。
“为什么？”谷雨丰大吃一惊。如果在网上看见这帖子，他一定会想到贪官污吏官官相护残害少年之类的字眼。
祝宏韬说，凯香菊把五栋天地楼捐献给救世堂，她自己和女儿去租住一间只有十个平方米的小柴房居住。这房子，平房，没有窗户，没有天花板，门前还是一条臭水沟。白天苍蝇，晚上蚊子，蟑螂、老鼠、蛇虫说来就来。
小姑娘极不愿意，天天哭闹，撞墙，一定要回到自己的那宽大的房间。但是，凯香菊叫来的众教徒，轮流给小姑娘洗脑，还有，凯香菊的威胁：再提回去，她马上吃毒鼠强！
从此，小姑娘不说话了，后来，也不读书了。老师来动员了很多次，凯香菊带着小姑娘躲到河边的丛林中。现在，我们才知道：这个神教是禁止教徒和家人看报、看电视、上网的，到现在，更加猖獗了：救世堂禁止教徒的儿女进入国家和民办的任何学校，只能读他们的救世堂学校。但是他们只是说说，救世堂学校没有踪影。
十天前，原来小姑娘的两个小伙伴来叫她去上学，看到她的住处和食物，就说她们住的地方像猪窝一样，要她让妈妈搬回原来的楼房，在那里，她们还是同一条街的。
小姑娘不声不响地拿出牛奶，给她们喝……但是，几分钟后，这两个小伙伴，一对表姐妹，突然倒地，全身抽搐，幸好房东偶然出现，立刻拨打120，同时，他开车送她们去医院，在120出动之前，他已经把小姐妹来到了医院。
原来，她偷偷地在牛奶中放入了毒鼠强。
小姐妹得救了，但是，心灵已经扭曲、变态的小姑娘已经被送到少管所，或者精神病院。在这十天中，小姑娘只说过几个字：“世界末日来啦！啊！来了!”
实际上，她半疯了！
凯香菊依然奔忙着，动员一个一个的命运多舛的人，前来参加救世堂……
至于那个罗妈妈，没有家。她原来是一个国企的大老板，受到杜君临的洗脑，跟杜君临上床了。后来，她辞职，回家，动员丈夫加入救世堂。尽管丈夫是一个开米粉店的小老板，没有多少文化，但是，很明事理，就坚决拒绝。
她说丈夫无情无义，人渣，是圣主的败类。但是，丈夫不为所动。
就在丈夫的米粉店，她拿刀威胁丈夫，如果不听话，她就要铲除败类。
丈夫拨打110，她一刀砍在丈夫的头上。
吃米粉的顾客上前把罗妈妈拦住，收缴了刀子。
丈夫没有起诉她，但是，坚决离婚了。
她要了百分之七十的财产，但是，转瞬之间，她就把这财产全部交给了救世堂，给了杜大师。
现在，罗妈妈就是杜大师的三千佳丽中的一个，而且是最过期的那个。
这是可信的：罗妈妈一点都不漂亮！
3
谷雨丰决定，当晚，要做一次神偷。
夜深人静，谷雨丰从防盗网爬上了楼顶，再从楼顶用****开门，下来。他进入了顶层第八层，杜君临的专用楼顶。
他开门，进入了他昨天想占有冒牌白娥的那个会客厅。他尽情地拍照，然后，打开电脑，把里面的东西统统发送到自己建立的一个云储存中。
一切完成，他开门，进入了杜大师的足有八十平方米的卧室。他惊呆了：一帮女人光溜溜的，陪着一个光溜溜的男人睡觉，他也用手机的夜视功能模式把这不堪进入眼帘的一幕从不同的角度拍下。
他认识几个人：凯香菊、罗妈妈、覃皓群，等等。
他一路拍照，一直来到一楼，从大门悄然离去。
谷雨丰感到悲哀：这些人睡得那么死，睡得那么变态，如果真的有洪水滔天，从这里，只能冲走一大堆的白萝卜，绝对不能站起来一个救世主！
回去后，他把这一切资料，发给了吴作宾和路厅长。
他还要挑选一些发给了市长王三川和红辣椒黑帮头目孙欣……
4
谷雨丰跟蒋虹涛和祝宏韬交换了电话。
“你们认识消防队的人吗？”谷雨丰的问题让他们惊讶。
他们说，他们认识一个中队长。
“好，我们一起干……”和蒋虹涛、祝宏韬定下城下之盟之后，谷雨丰装扮成一个头发凌乱，行为张狂的艺术家，叫做浪荡艺术家。
他跟吴作宾的爱人芦鸽秋大姐借了那辆价值千万的名车，换了一个假车牌，来到救世堂。说，他想听课。
在门口迎客的博士覃皓群说：“要听课，先入会。”
“好吧，免费吗？”浪荡艺术家装疯卖傻。
“是的。但是，要捐献5000元，作为拯救世界末日的费用。”
“好吧……”浪荡艺术家掏出10000，数出一半……
“先生，多捐不限……”
浪荡艺术家说：“大师说得好，我会把这车子捐了……”
覃皓群给他一张听课卡，他进入。
他知道，杜大师要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