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千欢咧嘴笑了笑说:“再次见到你的感觉,还真是不太好。”
绯色哈哈一笑,抛了一记媚眼给孔千欢。
卫东篱冷哼一声,阴森森地说:“既然人都全了,我们的盛宴就开始吧。你们两人可以商讨一下,看看由谁来喂这只白唬。至于剩下的那个人,本王倒是可以法外开恩,放其一条生路。”
绯色一听卫东篱要将他喂白唬,腿一软便跌坐到了地上,然后……开始……号啕大哭!
他这辈子最怕的就是老虎这类的猛兽。倘若能选择死法,他宁愿喝点儿毒酒,或者来个三尺白绫,再或者被一刀抹了脖子也成!就是……就是老虎这关,他……他实在是过不去啊!
试想老虎未必一口就将你活吞了,也许会先从你的手吃起,然后咬断你的脚,紧接着一点点地撕咬着你的筋肉,没准儿吃到最后还剩些内脏,留着一颗脑袋喘气儿呢。
绯色越想越害怕,越害怕就越想哭。
绯色的哭声极其凄惨,中间还夹杂着几声高亢的号叫,听起来极其刺激耳膜。孔千欢的嘴角隐约抽筋,忙转身问卫东篱,“王爷说话可算话?倘若我们中的一个人选择去喂这只白唬,那么另一个人便可‘毫发无损’地离开?”孔千欢重咬了“毫发无损”四个字,让卫东篱明确她的意思。
卫东篱轻挑眉峰,“这是本王的游戏,不会食言。”
孔千欢勾唇一笑,用脚踢了踢地上的绯色,“别嚎了,听得我脑袋都痛了。起来,起来,等会儿你就能走了。”
绯色张开哭肿的狭长狐狸眼,不敢置信地望着孔千欢。
孔千欢伸了伸胳膊,晃了晃腰肢,将身体的各个关节都活动了一下后,再次对卫东篱说:“王爷,要是白唬不吃我,你就将我也一起放了吧。”
卫东篱拍掌,“好!如果白唬不吃你,本王便将你当成真正的神仙!”
孔千欢扫视一圈周围的侍卫和一干人等,大声说:“你们王爷到底是食言的反复小人,还是一言九鼎的真英雄,姐姐我今天就给你们做个试验!各位可都将眼睛睁大了,也将心眼睁开了!”
她说这话是为了不给卫东篱反悔的机会。但是即便如此,孔千欢还是怕卫东篱会出尔反尔,没准儿还留了什么后手等着对付绯色。于是本着一不做二不休的原则、破罐子破摔的理论,孔千欢眼波轻柔地望向卫东篱,小声软语道:“王爷可想知道我到底是谁?”
卫东篱早就满心好奇,很想知道附着在茹美人身上的鬼魂到底是什么来头。所以当孔千欢抛出诱饵,他下意识地将身体微微前倾,想要探听到第一手机密消息。
孔千欢看准时机,用嘴唇轻轻地亲吻了一下卫东篱那元宝式的漂亮耳朵,充满恶作剧地说:“儿啊,其实……我才是你妈啊!”
卫东篱既没有想到孔千欢会亲他,更没有想到孔千欢会自称为“妈”!他傻了,忘记了反应,出现了呆滞的表情。
与此同时,孔千欢搭落在卫东篱腰间的手突然发狠,用力一扯将那脆弱的红色纱衣悉数扯离了卫东篱的身体,致使他全裸出镜,完全暴露在了众人的眼前!
孔千欢知道,卫东篱武功高强,自己根本就不可能伤害到他。但是比起身体的伤害,心里的伤害会变成永远无法愈合的伤口,没准儿能将这位暴戾嗜血的变态王爷扭曲成一个爱裸奔的暴露狂咧!
再美的变态也会伤害人的命,但绝色的暴露狂却可以给人带来视觉上的享受。脱衣服这件事儿吧,脱得不好,那叫流氓;脱得好了,那叫艺术!孔千欢觉得自己真是处处为人着想,当真是好人哪!
卫东篱根本就不曾想过孔千欢会突然扯掉他的衣服,害他赤身裸体地暴露在众人面前!这件事不但有辱皇家尊严,更令他颜面无存!当真比砍他一刀还让他痛苦万分!
然而事发突然,他完全忘记了应有的反应。至于那些侍卫和一干人等,早已看傻了眼。有反应倒是有反应,但都是些身体上的反应,不足为外人道也。
孔千欢退后一步,上上下下地打量着卫东篱,最后吹了一声流氓哨,啧啧道:“补补吧,我的儿,你还真没什么看头。”她说完转身走向白唬,纤细的身子一缩,便钻进了铁笼子里。
别看孔千欢此刻表现得非常从容,但是实际上她却怕得要命!只不过因为她知道无法改变结局,所以才硬着头皮,咬着后槽牙钻进了铁笼子里。
当她与白唬四目相对时,她终于悟出了一个真谛——死亡不可怕,可怕的是这个过程!真是……太他妈的恐怖了!
孔千欢偷偷地咽下口水,打算先将胳膊送给白唬咬上一口,看看自己能不能凭借这一口肉,附着到白唬的身上。然后霸占住白唬的虎躯,管住白唬的嘴巴,放过茹美人的身体,从今后彻底改吃素食!
然而饥饿的白唬根本就不给孔千欢扬起胳膊的机会,而是直接扑到孔千欢的身上,一口咬断了她的脖子!
孔千欢的世界再次陷入到一片黑暗之中,甚至连疼痛这个过程都省略了,直接进入到了昏迷的状态,独留下茹美人的身体在白唬的撕扯中变成了血肉模糊的碎片!
卫东篱抬起的手臂似乎想要阻止些什么,最终却只能无力地放下,轻轻地垂在身体的一侧。
清风卷起了血腥的味道,充斥着每一个人的嗅觉。
白唬用利爪将茹美人分尸,用牙齿撕咬着茹美人的肢体!白唬吃得野蛮,将茹美人的一小节手臂甩出了铁笼子,直接飞射到卫东篱的小腿上,飞溅出妖艳的血色红梅。
卫东篱的眸子缩了缩,身体却不曾动一下。
侍卫们忙从震惊中回过神儿,立刻用身体围成人墙,背对着卫东篱,将其挡在了中间。
禾盈袖颤巍巍地捧来新衣,想要服侍卫东篱更衣。
卫东篱竟然不许禾盈袖进入人墙之内,而是自己一件件地将衣袍穿好,然后才示意侍卫们退开。
禾盈袖惶恐不安地望着卫东篱,看样子似乎有些体力不支,随时都可能昏厥过去。
卫东篱直视着白唬,看着它一口口吞噬掉茹美人的身体后心满意足地打了个哈欠,悠哉地趴在铁笼子里假寐。
卫东篱的手指慢慢收紧,突然伸手指向已经呆滞的绯色,怒喝道:“滚!”
绯色哭红的狭长眸子里有着毫不掩饰的恨意。他恶狠狠地瞪向卫东篱,恨不得撕烂他的身体!
萧尹给两名侍卫使了个眼色,那两名侍卫架起绯色,直接将他扔出了篱王府。
绯色柔嫩的肌肤被石子划破,流淌出鲜红的血滴。他咬紧牙关从地上爬起,由怀里摸出了两张纸。其中一张是价值一千两的银票,另一张则是孔千欢的鬼画符。他将两张纸紧紧地攥在手心,似乎恨不得捏碎了才好!
天上的阳光很刺眼,却再也照射不进绯色的身体,暖化不了他心里的恨意!
烈日下,绯色低下头将手中的两张纸一点点地抚平,犹如收藏珍宝般将其放入怀中,紧贴着心脏的位置。
他向前走,不再回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