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后,五城城主亲自带队,上万修士大军浩浩荡荡,开赴狩猎之地,一路摧枯拉朽,灭掉拦路的煞兽,来到狩猎之地深处。
很多低阶府兵兴奋不已,他们或多或少过狩猎之地,但从未像今天这样深入过。
继续前行,前方出现大量的血奴列队,虽不能说训练有素,但至少都是服从命令的,一个面具修士站在前方,穆凡看的清楚,正是上次在铁树镇遇到的那名血修首领。
“父亲,各位叔叔。”看到众人到来,血修首领摘下面具,躬身作揖,正是虎城少城主祁运,此刻面带微笑,仿佛一点也不担心自己的处境。
牛猛意识到事情不对,转过头便见祁山正移至祁运身旁,而萨狐与贺犇从二人身旁走位,直接通过印器后方的封印重地。
苟雀顿时火冒三丈,炼物境的气息爆发出来,将周围之人震退开去,喝到:“祁山,你们三个混账想干嘛?可是已经忘记了先祖的遗志?”
“苟雀,你还是这火爆脾气,不要急,听我慢慢说,到时候你再做决定,你和牛猛经常在一起,怎么就不学学他的冷静。”祁山转头看向一旁静静站立的牛猛,接着说到:“牛猛,你对这封印之地了解多少?”
苟雀以为祁山要拖延时间,就要发作,却被身旁的牛猛拉住衣角。
受魔鬼丛林的影响,狩猎之地煞气浓烈,逐渐生出煞兽,杀之不竭,闹得民不聊生。
最终集众人之力封印了此地,外加历代修士的不停加固,终于做到煞气不得外泄,煞兽无法冲出。五城先祖镇守此地,便有了弃土五城。
本以为事情告一段落,却不料竟在数代之后惹出了五个大凶之物,虽然在众多宗门的协助下被击败,但却无论如何也无法彻底灭杀。
最终铸造五座石像作为能量核心,将其尽数封印到狩猎之地的深处,同时以石像为源,铸就五枚印器作为钥匙,以方便后人狩猎之地加固封印。
并且传令后人,每隔二十年便大肆屠戮一番,防止煞兽增长过快,再生出事端。这便是狩猎之地名称的由来。
听完牛猛的叙述,穆凡总算对弃土五城有了一个大致了解,但还是不明白自己为何会出现在魔鬼丛林。
“说的不错,但有些隐情你并不了解。五头凶兽是被五位先祖以强横的肉身封住,否则光靠印器的力量,根本就无法封住那些大凶。”
说到这里,祁山卑陬失色,双眼变得湿润,哽咽的道:“为了让后人得到一份安宁,先祖当年并没有传下实情,也有可能是某些人暗中修改了历史,后人都以为诸位先祖战死沙场,却不知他们忍受着比死更痛苦的煎熬。”
停顿了好一会,稳定下自己的情绪,祁山再次开口:“也算老天开了眼,经过漫长岁月的磨砺,先祖终于炼化了凶物,更因此在地底长存下来。”
牛猛听到此处,瞳孔放大,就他所知,炼物境修士最多不过几千载寿命,即便有奇遇,他还是很难相信。
不过并没有打断祁山,只是默默的听下去。
“封印力量经过历代的加持越来越强,加上先祖也不愿从内部破坏封印,那样会让狩猎之地的封印连同被破坏掉。先祖只能默默的生存在那暗无天日的地底,可恨我等后辈毫不知情,还不停的加固封印,将先祖当做怪物一样的对待,这是何等的不孝啊。”祁山此时双拳紧握,指甲深深地陷入肉掌之中,眼泪夺眶而出。
牛猛心情复杂,作为子孙后辈,他渴望先祖重见光明,但又不敢轻易相信。只能死死的盯着祁山,希望能瞧出一些端倪。
“祁山,你可知道这会引起怎样的后果,虽然看萨狐和贺犇的模样,已经选择了相信你,但我还是希望看到一些证据。”
“牛猛,苟雀,你们都知道我年少之时曾强闯边界失败。所以你二人应该都以为我是想放出凶物,妄图杀出弃土,对吧?”
祁山坦然一笑,并没有隐瞒,道:“不否认,我有过这样的想法,也确实暗中沟通封印内部,但正因为如此,才让我有机会能见到先祖,得知真相。你们想看证据,就跟我来吧。”
祁山转身封印重地,祁运紧随其后。
牛猛苟雀二人对望一眼,最终还是跟了过去。
众多府兵立在原地不知所措,本以为会有一场厮杀,结果却是站在此地,和大堆的血修血奴面对面发呆,这种场面也是头一次遇到。
……
过了大约一个时辰,封印重地走出五人,兽首人身,若非身后跟着毕恭毕敬的五城城主,只怕众人还以为是凶兽幻化出了人形。
其中一个虎头人扫视一圈,转头看向祁运,“这些血奴你要严加看管,不能再放出来了。至于血修,敢有一人肆意杀戮,我唯你是问。”
“先祖放心,此事我定当办好,绝不会再出现血修生事的情况。”祁运低头作揖。
其余几人并未开口反驳,他们经历的时代不同,看法也不同。严格按照外界的说法,他们都是血修。
“萨狐,听虎家小子说,现在这里成为了弃土,禁止修士踏出一步,可有此事?”此刻趁众人都在,猿城先祖便想对一些事情问个清楚。
“回禀先祖,确有此事,祖训中也有记载,禁止子孙后代踏出弃土一步,我等从未违背过。”萨狐如实回答,偷偷瞥了祁山一眼。
“后辈中哪个王八蛋定的祖训,看老子不给他从坟里拉出来打断了腿。”
“这”萨狐迟疑片刻,终究还是说了出来:“好像正是您那一代开始出现的规矩。”
猿城先祖气的毛发倒竖,狠狠瞪了萨狐一眼,道:“他奶奶的,当时我等被困,正是青黄不接的时候,定是圣族那些王八蛋在搞鬼,欺人太甚,欺人太甚啊。”
猿城先祖越想越觉得对,额角的青筋随着呼出的粗气一鼓一张,接着道:“我觉得我们几个老家伙也该活动活动了。”
“那帮混蛋,不是我们祖祖辈辈在这里守着,他们能有干净日子过?干,这次不给他掀个底朝天,还真当我们是软柿子随便捏了。”狮城先祖也是个火爆脾气,最先响应。
几人是经过无数年岁月一起熬过来的情义,即便稍觉不妥,也是无条件支持的。
“吼”所有府兵大吼,欢呼声振聋发聩。
他们祖辈困守弃土,从出生到死亡,就从没出过弃土,没有见过外界的蓝天。
正处于兴奋状态的穆凡突然心下一凛,生出一种被毒蛇盯住的感觉,常年与野兽打交道,这种直觉错不了。
微微侧头,正好看到祁运那对阴冷的双眼,蓦然想到在石墙镇发生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