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的争执声引起了众人好奇观望,一雾鬓风鬟的女子莲步款款,正是当日邀请穆凡的“姚仙子”姚慧璇。
姚慧璇行至门庭,目光落到穆凡身上,报以浅笑。
“石公子来啦,有失远迎,快请进。”说着就要将穆凡和谷均引进庭院。
门外守卫见姚慧璇如此,面露难色,道:“姚小姐,这恐怕不妥,这位谷公子并未在小姐的邀请名单上。”
穆凡适时开口:“谷公子乃我好友,亦是古武北院弟子,姚小姐想来不会拒绝吧。”
“这等小事,碧姐姐不会责怪的。”冲守卫低语一句,姚慧璇不动声色,再次将二人往内引。
“谷公子也就罢了,只是这牲畜”那守门人再度开口,指向无常。
“你他娘的才是牲畜,信不信老子咬死你,呸,锤死你。”无常直接蹦了起来。
穆凡按住暴跳如雷的无常,干咳一声,道:“这也是我的朋友,并不是牲畜。”
“这么可爱的小熊,当然欢迎。”
姚慧璇嘴角抽搐了一下,有些不喜的对守门之人道:“到此为止了,有什么事我会与碧姐姐解释。”
“什么破地方,大爷还不稀罕了,谷兄,你说是吧?”一路往院内走去,无常骂骂咧咧,毫不避讳。
无人应答,无常转身,见谷均瞪大眼,盯着前方的莺莺燕燕,心不在焉的模样,骂道:“本以为是个可造之材,没想到这般没出息。”
行至中庭,穆凡似有所感,转头对上一双阴晦的眼,正是董元腾无疑。他不以为然,与姚慧璇谈笑风生。
“这只小熊好可爱,我能摸摸它么?”
一群少女围着谷均,对其肩头的无常甚是喜爱。
谷均一脸满足,与诸多少女调笑着。
说着说着,将无常托在掌心,差点被咬了一口,笑骂道:“熊小萌,别淘气。”
对于姚慧璇谈论的世家之事,穆凡并不是很感兴趣,心思多半放在谷均身上。
见此一幕,差点笑出声来,也不知这一人一熊达成了什么协议,无常竟如此配合谷均的演出。
一声琴音将众人的思绪拉了过去。
“多谢诸位赏脸,寒舍蓬荜生辉。”一女子抱琴而立,靡颜腻理,正是这雅致庄园的主人,碧颜靡。
“碧仙子言重啦,能受邀至此,乃是吾等之福。”一青年脱颖而出,英气逼人。
“方世衡也来啦,这可是登上古楼三层的人啊,姚仙子魅力真大。”
“有什么好奇怪的,方世衡追求姚仙子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
众人窃窃私语,传入穆凡耳中,不由皱了皱眉,心中有些不好的预感。
碧颜靡一出场,谷均的眼都瞪直了,趁此时机,道:“碧仙子琴音一绝,不知是否有幸闻听一曲。”
方世衡闻声扭头,不满的瞪了谷均一眼,呵斥道:“你是什么东西,有资格聆听碧仙子的神音么?”
谷均还未开口,一道阴阳怪气的声音传出,“这位好像并不在碧仙子的邀请之列,是否有资格站在此地都难说。”
董元腾突然开口,话锋直指谷均。
见场面就要不可收拾,碧颜靡柔声道:
“小妹思虑不周,漏发了一些邀请帖,诸位切莫伤了和气。如此景致,小妹亦是手痒,正有意抚琴一曲。”
碧颜靡话落,玉手落到琴弦之上,却是被董元腾打断,“碧仙子有次雅致,我等何不以武助兴。”
“董兄有心了,如此甚好。”碧颜靡停下的手中动作。
“只是独武未免有些乏味,二人对武,则更为妙哉。”
董元腾嘴角上扬,斜视穆凡一眼,盯着谷均,语意不善。
众人立刻明白了董元腾的心思,饶有兴致的望向谷均。
谷均不过通灵境修为,真要对上董元腾,必是会出尽洋相。
董元腾的用意,穆凡心知肚明,不等其下句出口,跨前一步,朗声道:“既然董公子有意献武,便由我伴武如何。”
“石牛,前几日在古楼二层撑过了半个时辰,风头正盛。他与董元腾如何对上了。”
穆凡现在也算小有名气,被人认了出来。
“那谷公子便是石牛带来的,替朋友出头,很正常的事情。只是他连筑宫境巅峰都未达到,与铭法境的董元腾对上,颇为不智。”
有人不看好穆凡,认为他闯出点名堂,有些自以为是了。
“好,正好见识下后起之秀的风采。”董元腾谑浪笑敖,言语之下将穆凡贬低为晚辈。
穆凡泰然而立,众人自觉的退开,为二人让出一片场地。
琴音响起,绕梁不绝,如清风拂面,令的在场之人如痴如醉。
场中的战斗颇为应景,穆凡轻盈灵动,随风而行,与琴音配合,恰如其分,仿若浑然一体。
反观董元腾,则是像个无头苍蝇,左扑右闪,一时三刻,都未能碰到穆凡一下。
碧颜靡纤指舞动,琴音与穆凡的身姿仿佛融为一体,不分彼此。
众人心底不由的冒出一个声音,“知音莫过于此。”
“男子之舞,在阳刚之气,如此诡避,颜面何存。”一个略含怒意的声音突兀出现,大煞风景。
开口之人正是方世衡,他此刻扬眉瞬目,很是不喜。
碧颜靡的琴音他听过多次,从未如今日这般动听。
陡然间,琴声高亢,如杀伐之音,仿若两军对垒,万马奔腾。
穆凡顿了半拍,影随身动,出现在董元腾侧旁,一掌拍出,无声无息。
董元腾手臂侧挥,臂上凝起一层厚土,与穆凡第一次正面相碰。
“啪”
坚若磐石的土块剥落,露出泛红的手腕,董元腾眉角抽搐。
他已达铭法,可借法之道,却是被穆凡的肉掌破了自己的厚土之铠,如何能不心惊。
琴音急转直上,达至顶点,风声鹤唳。
穆凡很是配合,变掌为拳,光明正大,直捣黄龙。
董元腾整只手臂被岩石覆盖,张开硕大的手掌,包裹住穆凡的拳头,如一个收拢的铁钳,想要捏碎的穆凡的手。
琴音戛然而止。
“咔”
碎裂的岩皮落地,董元腾退开数步,手臂轻颤。
穆凡傲然而立,稳如泰山。
“琴瑟和鸣,妙不可言。”
谷均的话深得众人认同,一时竟没人关注战斗的结果,而是沉醉于那种和谐的意境。
碧颜靡站起,道:“石兄不愧是与金公子起名的才俊,小妹佩服。”
“碧姑娘谬赞了。”穆凡含笑对答。
别人都将他与金峰鸣相比,让他有了些兴趣,只是并未过多在意。
碧颜靡黛眉轻微触动,别人称她为仙子,穆凡却是唤她做姑娘,有些不满。
“琴音已完,石公子,我们的一些私事,是时候了解一下了。”方世衡打断了二人的谈话,怒视穆凡。
话音刚落,庭院的大门被关上,内堂冲出数人,镇守四方。
同时一个威风凛凛的中年男子移至方世衡身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