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天雪地，鸟兽无踪。
“又来啦，被盯上的感觉。”这是穆凡一路上第三次生出这样的疑惑。
姬胧月四下张望，轻声道：“此地广袤无垠，全无遮挡，若有人窥视，应该逃不出视野。你会不会太紧张啦？”
“或许是吧。”穆凡揉了揉后脑。
继续行走，二人一熊终于来到地处极北的冻土城。
“来历，目的。”看守城门的卫兵正言厉色。
在城门外被拦下盘问，这是鲜有发生的事情，穆凡沉吟片刻，道：“散修鬼面，入城游览。”
各自领取一块简易的身份牌，进入城内。
街道上行人稀少，大多绷着脸。
找到一间装潢亮丽的酒楼，静静坐在角落，聆听四方。
不多时，一男子走入酒楼，径直来到中间围坐数人的一桌。
“怎么样？确定了么？”一女子急切的询问。
来人点了点头，“时间定在一个月后，据说和姬家寻到的女人有关。”
几人表情不一，迅速起身离去。
听闻姬家，姬胧月身体仿佛被雷电击中，轻轻颤动，“会是小雅或者大姐么？”
穆凡手指轻轻敲击桌面，片刻后说道：“去看看就知道了。”
高大的门庭敞开，横梁上‘姬府’二字苍劲有力。门外两只石狮瞪着铜铃般的大眼，威风凛然。
正与守门的侍卫争执，姬胧月突然看到姬府内一道高挑的女子身影，摘下头纱，高喊道：“大姐”
“胧月？”那女子转头过，正是姬胧月的大姐，姬樱。
在姬樱的解释下，侍卫不再阻拦，穆凡一行人顺利进入姬府。
姬樱淡淡打量穆凡，并没有认出对方，目光落到姬胧月身上，好奇道：“胧月，你的修为？”
“大姐”想到不堪回首的往事，姬胧月狠狠抱住姬樱，将头埋入对方怀中。
姬樱心思缜密，猜测姬胧月漂泊的日子可能不太好过，轻抚姬胧月后背，安慰道：“没事，都过去了。”
就在此时，远方走来一清影丽人，眉目如画，美艳绝伦。
“家主”姬樱松开姬胧月，躬身行礼。
姬家家主姬槿菱摆了摆手，眼光扫过穆凡，落到姬胧月身上，“这便是你提过的姬胧月？”
“正是”姬樱拽了拽姬胧月。
姬胧月会意，拱手作揖。
姬槿菱点点头，冲姬樱道：“先休息一晚吧，明日清晨带她到宗祠。”
姬槿菱走后，姬胧月问道：“大姐，你是怎么到这里的？小雅也在么？”
“我刚到此地不久，小雅已经去了笼城。”姬樱有意望向穆凡，接着道：“这位兄弟是？”
“鬼面，是他一路护送我来到这里。”姬胧月想了想，并未说出穆凡的身份。
穆凡间接造成她们一族的流亡，她怕说出实情，姬樱会对穆凡不利。
姬樱向穆凡致谢，接着娓娓道来。
极北之外有冰狱，关押穷凶极恶之徒。
为监督冰狱，先贤修建笼城，常年镇守，不敢懈怠。
姬樱一族，正是笼城飞羽将遗落在外的后人，而且是出现返祖现象的血脉后人，有很大希望能开启飞羽将传承。
姬樱来到此地，正是为了飞羽将传承的事情。
一路穿行，来到姬樱居住的庭院，穆凡进入被分配的房屋，脑中满是疑团。
暖玉镯留下地址，为何不回复？
沸水镇的古怪老者，怎么会有飞羽将的画像？
沸水镇三年前沸水转凉，两年前老者儿子死去，这中间有没有什么关联？
姬樱数日前刚到此地，莫非只是巧合？
穆凡觉得这事并非简单的认祖归宗。不过以他的身份，不方便询问。
像是想到了什么，抓起无常，“对于这姬家，你应该知道些什么吧？”
“本神能知道什么。”无常别过头，把玩着石棍。
穆凡盯着无常，片刻后摇摇头。
他揣摩过无常的来历，古神活血，寄存在石灵当中，寻求重生契机，这是最合理的推测。
如此一来，无常不知道姬家的事情，倒也合情合理。
翌日午时，姬胧月找上门来，欲言又止。
见其模样，穆凡道：“胧月姑娘，有话直说。”
姬胧月深吸一口气，道：“能不能，和我一起去笼城？”
穆凡愣了愣，答到：“行”
得到肯定答复，姬胧月如释重负，快速离去。
“这丫头好像喜欢你。”无常小眼斜视。
穆凡干咳一声，“有么？你想多了。”
一个月后，前往笼城的路上。
穆凡好奇打量着跟在姬樱身旁的光头男子。
见穆凡神思恍惚，姬胧月碰了碰他，“怎么了？”
穆凡缓过神来，瞥见姬胧月头上带着的玉钗，沉吟片刻，小声问道：“你大姐身旁那人，可知道是谁？”
“那是大姐的伴侣，好像叫嬴挚，具体情况大姐没怎么说，感觉神秘兮兮的。”姬胧月说完，脸上爬起丝丝红晕。
数道极不友善的目光投来，穆凡仿若未闻，牢牢盯着嬴挚胸前的白骨吊坠。
嬴挚似有所感，瞅向穆凡，将吊坠收入怀中，用衣物挡住。
笼城，和穆凡想象中奢华的景象不同。
百丈高的巨石城墙，表面凝结着厚厚的冰霜，在阳光下耀眼夺目。
通过重兵把守的入口，十二座宏伟的雕像跃入眼帘，雕像周围错落分布着一些矮小宫殿。
雕像前方是一个泛着蓝光的大坑，表面被寒冰覆盖，就像一片波光粼粼的湖泊。
缓缓行至雕像下方，数十白衣人正候在此地。
“白衣白袍？冰湖？冰狱守将？”穆凡眉宇间皱起几条细缝，接着呼吸变得粗重，拳头不自觉握紧。
他之前一直觉得熟悉，此刻终于想起，正是这些唤作冰狱守将的人，在古武北院逼死了孔明通。
当时马锦曾提到过冰狱守将，但他沉浸在孔明通死去的悲痛中，心灰意冷，对外界可谓充耳不闻，因此并未记住。
“大姐，四姐”姬雅身披白色羽袍，面带微笑，如圣洁的天使。
姬胧月不着痕迹的瞥了一眼穆凡，冲姬雅含笑点头。
姬樱则是冲姬雅招手，似乎想近距离看看自己的小妹。
云层之上，一男一女负手而立。
“不知能不能行。”
“原本计划只有两人，现在多一个，应该没问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