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莫悠悠和林东辰这件婚事,也是徐氏心头的一根刺。
当初云氏不知道耍了什么花样,把莫士谦的娘莫老夫人说动了,做主允了这门亲事。
莫士谦宠着云氏,自然也不会反对。
林东辰的娘亲虽然是徐氏的妹妹,可是她们姐妹两个从小志向兴趣就不同。徐氏爱财,徐妹妹即林夫人爱才。
并且,林夫人和云姨娘一见如故,平日交往要好,自然也不嫌弃莫悠悠的庶女身份,对这门婚事十分满意。
就这样,莫悠悠和林东辰的亲事被定了下来。徐氏再反对也没有用。
距离林东辰及冠还有差不多一年时间,她还可以为了女儿的痴心筹谋一下,这才对莫悠悠下了毒手。
真是世事难料啊,莫悠悠居然没有死。
刚刚林东辰过来,表明了他爹娘即林老爷林夫人有意要他提前迎娶莫悠悠的意思,被徐氏断然拒绝!
“别着急,娘再想想办法。”徐氏安慰莫纤纤。
莫纤纤抽泣着抬起脸,眼中闪着泪光和想要嫁给表哥的希冀之光:“真,真的吗?娘,你一定要为女儿的幸福做主!女儿,女儿非表哥不嫁!”……
在徐氏那里吃了一颗定心丸,莫纤纤这才暂时恢复了内心的平静和闺秀的淑女气度,带着丫鬟回住处去了。
莫悠悠不知道包子悠的未婚夫被人惦记了,她正在厢房里隔着房门诱惑守在门口的丫鬟果儿。
“果儿,当丫鬟很辛苦吧。”
“不辛苦。”
“一个月能赚多少钱。”
“不多。”
“哎,咱们商量商量,你放我出去,我可以给你许多银子当报酬。”
“不要。”
“为什么?有钱了可以孝敬父母,还可以买喜欢的好东西,还可以……”
“我爹娘都过世了。”
“哦,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要提起你的伤心事的。……”
“大小姐,我放你出来你也逃不掉,不如乖乖在这里,免得受其他责罚。”
果儿难得主动地说了一句话,不过她这句话太现实、太不中听了,让莫悠悠无力承受。
“果儿,你以前是伺候大哥的吗?怎么这么不会说话。你就不能说几句好听的安慰安慰我啊。”
莫悠悠不像个千金小姐,果儿也不像个伺候小姐的丫鬟,她俩半斤八两。
半晌,果儿才生硬地回答道:“我奴婢以前是扫院子的,没伺候过大少爷。”
“……哦。”
怪不得呢,原来果儿没有伺候人的经验,是个新手,还不具备丫鬟的职业技能。
和果儿结束了一场小姐不像小姐,丫鬟不像丫鬟的对话,莫悠悠陷入了沉思。
莫家徐氏看原主包子悠不顺眼,莫纤柔还拿着小皮鞭,等着包子悠出去和她叙姐妹情,龙潭虎穴莫过于此。
她真心想逃,可就连扫院子的果儿都打击她,一口笃定她逃不掉。
要不,顺着林东辰的意思,找个借口,躲到林家去住一阵子?
这样也不太好。看样子包子悠的未婚夫对包子悠还不错,她这个冒牌货怎么能去欺骗人家的感情呢。
万一,闲公子来救她了,发现她不在莫家,发现她去未婚夫家里了,她要怎么解释。
就算她能保证和林东辰没什么,可这个情况解释不清,容易让人误会。
让谁误会都可以,让闲公子误会就绝对不可以!
没的商量了,走一步看一步吧,见机行事。
莫悠悠在厢房里关禁闭没过几天,她想见之行事的“机”就来了。
莫家老爷莫士谦出门办完事回到了莫家,听莫远飞回禀了莫悠悠的事情,第一时间就来“探望”她了。
莫悠悠对这个素未谋面的莫老爹亲自来访有点受恐若惊。
莫士谦身形高大,莫悠悠高挑的身形大概是他的遗传?
他四十多岁,面容普通清俊,当然了,莫悠悠眼里的“普通”这个程度,都是和极品俊美的褚霁威对比而言的。
作为一个商人,他身上却没有铜钱的俗气,而是带着点书生儒雅的感觉。
莫悠悠一打眼从莫士谦的面相上判断,他不是个恶人,是个有中年风度的普通帅大叔。
包子悠的老爹让莫远飞守在房门口,他自己进了屋子,也没看站在一边有点手脚都不知道怎么摆的莫悠悠,直接坐到了圆桌旁的椅子上。
坐稳当了,才抬眼端详她。
他目光锐利地扫过她绝美的面容,扫过她身上的衣裳,眉头皱又舒展,然后视线放回到她的脸上,目光里含着一种长辈的宽厚和包容。
“在外面玩了一阵子,没有受什么委屈吧?”莫老爹轻描淡写地问道。
“……啊。”
便宜爹问这话,怎么,好像不是套路?
莫悠悠拿不太准,她失踪了两个月,便宜爹只是认为她出去玩了?看这样子也不生气?
他这个态度和徐氏的大发雷霆还要狠狠打相比简直是天壤之别。
“你住的那个地方偏远,现又烧了几间房,需重新修缮。回头搬到你娘云氏原来住过的院子去吧。”
“啊,行。谢谢爹。”莫悠悠别扭地叫了一声。
莫士谦对莫悠悠的简短回答不觉有异,他接着说道:“你们母亲近来身子不舒服,也不必日日去给她请安了。不过,过几日,你祖母从庙里斋戒上香回来,别忘了早早的去给祖母请安。就说风寒好了,别提你曾经离家的事。当时怕她着急伤身,这件事一直瞒着她。记住了?”
“记住了。”莫悠悠乖乖地应下。
莫士谦点点头,好像要吩咐的事都已经吩咐完了,他一点都没有要质问莫悠悠的意思。比如她为什么烧了柴房,或者问问她在外面都做了些什么。
莫悠悠惊讶地抬眼偷瞧他,他正用柔和的目光看着莫悠悠,眼神却好像在透过她看着另一个人。
莫悠悠和她娘云氏长得不太像,气质也差很多,即便如此,莫士谦还是看着她想到了云氏。
那是一个如梦如幻般存在的虽冰冷却温柔又沉静的女子,只是看着她就能让他觉得平静怡然。
她抱着小悠悠时,浑身上下散发出的母性光辉光彩夺目,让他觉得无比的满足。
可当她消失在视线中,所有感受过的满足和平静,就会变本加厉地化成难以自控的空虚和烦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