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朗看着素月坠入深崖，紧握的拳头关节泛白，细看才能看出他的肩膀一直在颤抖。
脸上冷颜崩塌，他无助的跪下来，双手捂着脸，大滴的泪从指缝中掉落到地上。
我也没必要再躲下去了，使劲揉了揉眼睛，慢慢从黑暗里走出，清朗也不惊讶我的到来，只是跪在那里无声的哭着。
“清朗……我不知道你怎么想的，我也不想知道……素月把她的全副妖力都剥离了出来……只为改掉我当年为你改的命……”我的手里再次浮现那一个光团，莹白如玉，在这夜里像月一样好看。
半响后，清朗站了起来因为背对着我，我看不清他的表情，只听见他一贯清冷的声音：“我欠她太多……无论再过几世都偿还不清……姐姐……原谅我。”
这一声姐姐叫的我有一瞬的闪神，仿佛回到了万年前……那时候……清朗怎么说的来着……
“姐姐……我求你……杀了我……”
“姐姐……杀了我……”
清朗的话语与记忆中的重合，一样的充满绝望和悲痛，不过他怀里再也不会有那个瘦小的姑娘……
一切都是因我而起的，我想起来了，尘封的记忆被唤醒，这才发现，若不是我，一切也不会变得那么糟糕。
我……能轻松剥离他人的妖力，甚至能逆天改命……当初要不是我……恐怕他们的人生都以走上正轨，我早该明白的。
“姐姐……不怪你……是我太傻，害的素月受了那么多苦……现在该我补偿她了。”
“可她已经死了你知道吗，魂飞魄散，不得轮回。”
清朗转过身面对我，意味深长：“世上有一只九尾狐就够了……”
“什么？素月那妮子以命为代价换你正常的生活，你竟然还想着自杀！”我气不打一处来，真心想捶死这个没眼色的家伙，“动不动就殉情的有意思?!你还要认我这个姐姐就给我好好活着！我给你想怎么救素月还不行吗！”毕竟都是我的错。
“知道吗，我错了万年，也生生伤了最深爱我的人万年，没有什么是永恒的，我怕我会忘掉她......九尾狐的寿命实在是太过漫长了啊......”清朗温柔的接过我手中的光团，“姐姐你也察觉到了吧，九尾狐寿命虽长，但记忆却是一直在衰退的，我不想忘掉她了......至少这一次......我要记住她......”
我愣了，怪不得我总是想不起来那么多往事......原来.....这么说我以后会忘掉鸭梨吗.....
心里没由来的慌乱，我匆匆垂下眼帘，冷冷回道:“那好吧，换做是我，恐怕会做出什么更出格的举动。”
“姐姐不想知道过去到底发生了什么吗?”清朗笑的纯真，歪着头看我，孩子一般的顽皮神色在他脸上毫无违和感，“不要自责......一切都是命......”
我迟疑着点头，或许我还是没有想起来什么重要的东西，不过事情已经这样了，无论做什么都挽回不了了吧......
这是我平生最大意的时候，日后每每想起这个月夜，心总是阵阵刺痛。
清朗盯着我的眼睛，其中的复杂情感我并没有看出来：“还记得万年前吗，那是我真正的第一次见到素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