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放学后,苏言下楼梯时两眼一黑,滚下了楼去,她被送到了医院,病因是低血糖,重度营养不良。
堂姐在医院上班,同班同学的母亲和堂姐是同事,很快,堂姐便过来看苏言,堂姐对这个妹妹很是心疼。
平日里,苏言的父母受到了无数人的谴责,世上怎会有如此狠心的父母,生而不养,可是,苏言的父母好像无所谓,在他们的眼里,生孩子是为了防老的,是要回报的,不然生孩子干嘛?
这是母亲的口头禅,但好像也是那个时代大多数农村人的想法。这么个又笨又丑又没用的丫头,似乎不能够给他们带来任何的益处,这样折本的事他们怎么会划算去做。
堂姐深知苏言倔强的性格,他们和她说过多少遍,她有任何困难可以向他们开口,他们都会尽力的去帮助她,可是这犟丫头宁愿受苦也不愿张口,堂姐眼睛有点湿润,这瘦弱的丫头实在太惹人怜了,她没有过多的询问苏言什么,这丫头如果不愿意说,你即使掰开她的嘴她也不会说一个字。
堂姐以命令的口吻对苏言说:
“你安安心心的住院,医药费我给你交了,你不要想太多了,你身体没多大问题,就是平时不好好吃饭,你同学都和我说了,你天天吃素,这样怎么能行,出院后你就搬到我家里去住,我帮你调养下身体,不要给我说不去,中午我就回苏家村,回家通知你吗,让你妈来看你。”苏言突然开口了:
“不要叫我妈来!”堂姐知道苏言和母亲的关系并不大好,可是她毕竟是苏言的母亲,她觉得应该把苏言生病住院的消息告诉母亲,认为苏言还只是个孩子,说的都是一时冲动的孩子话,也许是苏言又和母亲发生了矛盾,并没有和苏言多说,只是嘱咐苏言好好休息。
午饭时,堂姐回了苏家村,和母亲说了苏言生病住院的情况,让母亲去医院看看苏言,母亲还没有等堂姐把话说完,便抱怨道:
“什么活都不干,还生病,真是奇怪了,我以前做那么多活都没有病过,我看她这就是和她爸一样,是懒病,真是什么根出什么苗,再说了,农村的孩子哪有那么娇气的,生个小病那再正常不过了,住什么院哪,那不浪费钱吗?真是小姐的身体丫头的命!她生错家庭了,我不去看她,让她自己想办法交住院费,我可没钱替她交,除非她退学。”母亲想用这招逼苏言退学,至少有人可以帮她去买菜,这笨丫头其他不行,卖菜倒是还在行,她回来她也可以减轻不少负担。
堂姐终于知道苏言为什么不想让母亲知道她生病住院的消息了,也许苏言早猜测到母亲会说这样的话,她实在听不下去了,这是做母亲的应该说的吗?
堂姐庆幸自己有个温柔贤惠的母亲,自己虽然不是在什么富裕,有文化的家庭里长大,可是从小自己的母亲便给她们兄弟姐妹们满满的爱,堂姐深知婶婶的自私,可是完全没有想到她会说出那样的话,堂姐压抑住心中的不满,对母亲说:
“婶婶,苏言的医药费我已经付了,以后我会让她到我家里去住,顺便让她补补身体,你有空还是多来看看她。”堂姐想尽快离开婶婶家,她一分钟也不愿多呆,她有点后悔自己来这一趟,她也很少进苏言家的门,因为这个家臭名远扬,还经常会听到婶婶和舅舅的吵架声,让谁听了都头疼,谁会想踏进这个家半步呢?
母亲听到交了医药费,皱着的眉马上舒展开来,其实她不是没有任何爱,也不是没有任何感情,只是她无能为力,她拿不出半分钱,她恐惧,她又没有工作,除了种田,她什么也不会,以前父亲可以在外面赚钱,她过惯了不用为钱发愁的日子,可是现在父亲堕落了,她没有任何经济来源,她恐惧,她和别人的交际能力又那么差,在村里处处树敌,很少有人愿意帮她,有时人们只是看在苏言可怜的份上,可是她从不反省自己,全村人大部分是以卖菜为生,只有她种的菜卖不出去,不是因为菜不好,是她的脾气太暴躁,这成为全村的笑柄,她不喜欢听取别人的意见,她更不愿去买菜了,她自己都自身难保,哪还能顾及到苏言。
谁说钱不重要,钱很重要,有时穷则思变可以从另一层面来理解它的一思,没钱使人性渐渐的没了,没钱还谈什么爱?
母亲没结婚时也是个聪明能干的女孩,现在经历了生活的种种变故,变得如此的不可理喻,所以生活有时真的很残忍,她可以使一个人变得面目全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