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如豆粒,一点一个湿印,嘀哒作响……雨更大了,已是飞落而下,粗实有力,发出哗哗的响声,一点一个水泡,雨声震动大地,田地混沌一起。筱宜更是手足无措了,手中的伞显然经受不起这狂风暴雨,摇摇晃晃、飘来飘去,像是汪洋中的一条小船,巨浪中的一片树页。
可是不管怎样,在筱宜的心里,仍然要保护好顾客的货。她把衣服藏在怀里,紧紧的抱着,这是唯一的办法。地面上的水涨起来了,塑料鞋浸在水里,走一步拖一步,还“汩汩”的响。筱宜只有放弃照顾裤脚,一手撑着伞,一手紧抱住货,艰难的行驶。
好不容易走到了愚园西路85号“段寓”,随着管家走进了大厅。立刻,有一种难以形容的新感觉,室内的灯光柔和至极,明亮给人一份优雅,幽幽的、静静的情调。好静,静得听不到一丝声音。
咦?筱宜发现了自己更感兴趣的东西。钢琴,那是座小巧玲珑的钢琴,上面罩着一块雪白的罩布,上面还有个白色灯罩的小台灯,台灯旁还有个细瓷花瓶,里面并没有花,而是几根长长的孔雀毛,孔雀羽毛有绿色和金色。再朝大厅里走走,看见了张大概可以同时十人进餐的大理石餐桌…..
“是谁来了?福叔。”一个男子从楼上走下来。
“少爷,是‘凌记’送衣服过来了。明天是小姐十八生日。”
“恩…..咦?是你?怎么是你?”
筱宜眼前一亮,“你怎么在这?”
原来是简泽。“这我家。你坐。阿秀,倒杯茶过来。外面雨很大的,你还送过来。”
筱宜纳闷了。简泽是姓许的,这是段寓……
“对不起,我把你家地毯弄湿了。东西我放这了,先走了。”
“你急什么?再坐会。要不要换双鞋,还有你的裤脚都……”
“不要紧的……”他们正说着,后面传来了一个浑然有力的声音。
“简泽,你什么时候到你王叔的公司去上班的呀?”
“王叔说了,他要我下个月2号开始上班。爸,我给你介绍个朋友。”简泽把筱宜拉到他的父亲面前,情况太意外了,筱宜有些不好意思,头低着。
“筱宜,他是我爸爸,段震洋。段震洋你知道吗?以前可是上海滩的风云人物,很威风的。今天有机会介绍给你认识。”
段震洋,一个好熟悉的名字。筱宜抬起了头,接触到段震洋的眼神,心里“嘣咚”一跳,天——怎么是他?怎么会是他呢?九年——九年他一点都没有变,居然还让自己碰上了,还给他的儿女做衣服。可恨!一时间,一团怒火从筱宜心底最深最深处“唰”的一下喷了出来。筱宜没有移开视线,而是阴深的凝视着他。
“你就是段震洋?你是?你就是黑夜魔?”
筱宜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九年前是事,一幕幕的从记忆深处统统跳了出来。筱宜发疯的冲上前去,一边狂喊,一边狂抓住段震洋胸前的衣服一阵乱摇。
“啊——你这个没有人性的魔鬼!魔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