助理放下手里的东西,冷冷的盯着我,我抬头正好和她的眼睛对上,助理轻轻一笑:“你要是不告诉我我就去向警方透露小飞是被你推下的。你看看警察是相信你的话还是相信我的话。”
“警察已经相信我的话了!有很多人都已经看到了!”
也许是我以为这件事情终于结束了,不会再有有人提起昆仑山的这个事情了结果助理强行让我回想在格尔木的事情。我有些情绪失控冲她大声吼了一句。
吼完就后悔了,她是校长助理!她可以做到杀人警方也找不到她的责任!我低下头有些心虚,不知道该怎么办...
助理走过来狠狠拽住我的头发让我看着她,非常大的力道逼迫着我直视她,她眯着眼睛一字一顿地告诉我,可以让警察死。
对啊,只要那些警察死了我就什么都没有了。我对自己之前吼她的行为道了歉,把事情告诉了她。
说完之后,我认真的告诉她,这件事情,千万不要再去往深处查了。看警察怎么处理就好了。
助理听完之后一副沉思的模样,她脸上那么精致的妆容把她衬得像一个瓷娃娃。他停下收拾小飞的东西站在窗户边发呆。
可能之前医院的影响,看到助理在窗户边站着我心里一阵发抖,总担心她也回头看我一眼然后跳了下去,一切似乎又要重演一样。还好是我想多了。
她告诉我要去日本一趟,这段时间我如果有事情就打电话联系他,还当着我的面给副校打了电话让他关照我。
小飞的丧事在助理的钱财资助和学校的抚恤金下办得很大。相比小飞,灵子和那几个人的丧事办得很简单又有些潦草。
学校自知理亏赔了不少的抚恤金。有人说是二十多万,有人说是四十多万。
总之不管是多少万起码家属满意了,不闹了,直接送火葬场烧成了骨灰,然后带着骨灰盒和抚恤金离开了。
至于转院的同学因为是交通意外,所以给学校省了一笔钱,意思意思就行。
助理临走的时候在找过我一回,对我没有对她隐瞒小飞死因这件事情,表示很感谢,还给了我联系方式和一笔钱说如果没有钱了就找她。
一切都完结之后,生活还要继续,我又重新开始上学上课,开始了日复一日的生活,至于医生之前跟我讲起了事情就被我抛到了脑后去。
不是我怕死,而是因为我根本就不敢去检查。
一检查就要花钱,没事儿还好,若是真的有个三长两短,查出是乱七八糟什么嘛的,我肯定是废了不说。
尽管学校给的抚恤金和助理给的钱加在一起也许能治好这个病,但是我实在没敢去。
计划赶不上变化,万一我有了急事需要用钱总不能真的去找那个母夜叉要钱吧?她也不像是个只出不进的好心人。
出院之后我觉得我就是一个鸵鸟,把脑袋埋在沙子里,装作什么也看不见。
逃避从来都不是解决问题的办法,该来的还是会来。
我平静的生活再一次被打破,是因为新搬来的室友。
我们学校的宿舍条件还算不错,有空调有独立卫生间,还有客厅虽说这个客厅和卧室没有墙壁阻隔,但是东西一应俱全,而且四人一间,算是不错了,所以床位比较紧缺。
不过因为小飞、灵子的关系,出事的这么长时间里,都没有人敢调到我这里来。
他们嫌这儿晦气。
我有很久没有见到班长了,班长的手...挺严重的,现在不知道到了哪家医院。宿舍就我一个人,一直到有转校生转过来什么都不知道,就服从了学校的安排。
新搬来过来的这个室友姓卫,是外地转过来的,家里很牛逼的样子。
卫灵刚到这个城市,为人比较骄狂,自我感觉良好,所以对我的态度也谈不上多亲热。
他的名字也带一个灵,按照我的习惯,关系好了的话我会喊他灵子的。而关系和我好的人也会喊我九进子。
灵子。偏偏在这个时候转过来一个名字带着灵的人。
两个人虽说同在一个屋檐下,也就是个见面点头意思一下而已,没什么话说。像他这种我绝不会热脸去贴冷屁股。
一开始我们俩还相安无事,就在他搬过来第二天的夜里,入睡之前的时候,卫灵突然跟我谈起了这宿舍之前的灵子和小飞来,问我这人是不是在格尔木那边的医院跳楼自杀了?
我不愿意在人前多提起来任何关于格尔木的事儿,我只想让它安静地过去。我没有回答他的问题,静静的做着自己的事情。
卫灵见我默认后脸色马上就变了,最开始是不停歇的叨叨,一会儿说自己倒霉一会儿又说学校太狗了,明明知道这儿晦气还把他安排在这里,等明儿了他非找人换宿舍去。
我躺床上被他弄得心烦意乱,睡不着,就不耐烦地冲他说难不成他们晚上来找你?
听到我这话,本来就有些膈应的卫灵顿时就不干了,吵吵嚷嚷着要换宿舍。
我也本来就有点儿烦他这人听到他这么说,就顺着说一句要换早换。
他应该知道我在故意撵他,神经病一样跳了起来气呼呼地吼着真的有本事,就出来给我看一看,老子活了这么多年,还就真的没有见过脏东西。
我懒得理他用被子盖住头,冷笑,想着你是没见过,要是见过,就你这小模样,指不定得尿裤子。
我白天在学校有些忙,自从班长不来学校之后班主任就把事情交给我来做,一是我和班长关系不错又同住在一个宿舍经常在一起多多少少被班长影响一些做起事来应该也不错。二是班主任让我事情多一些,这样可以避免和同学接触,可以少说一点话。
这么一来白天就很累,卫灵那边刚刚消停一些我就睡了过去。
半夜里,我睡得迷迷糊糊突然感觉身子冰凉,我以为是卫灵把空调调得太低了,爬起床来打开床头灯,想要找空调的遥控器,就在这个时候,我才发现卫灵的床上并没有人。
这家伙跑哪里去了?
我正疑惑,听到卫生间有冲水声,就没有在意,以为卫灵是在蹲厕所就继续满屋子找遥控器。
我找了半天都没有找到,心中奇怪,来到卫生间的门口,低声问道:“卫灵,空调调了多少度?”
凭着体感知觉,我感觉现在的温度估计都在十五六度了,循环的冷风不断地吹着,弄得我浑身鸡皮疙瘩。
也不知道卫灵在干嘛,我喊了两声里面一点回音都没有,只有水龙头滴滴答答的水声传来。
我知道这个家伙在耍小性子心里面也来气了,懒得跟他吵,回到床前来躺下,想着这家伙尼玛一糙老爷们还这么不懂事,真的是够人受的。
我不是你爹也不是你妈,凭什么这么惯着你?
我脑子里一阵胡思乱想,想着回头我再吓吓他把这个麻烦的家伙给赶走最好。
想着想着,我就感觉怎么这么冷,我盖了一床毛毯,都感觉那凉意从床下面渗透过来。
我翻来覆去一会儿,决定实在不行,必须得把空调关了,太冷了。想到这里我又从床上爬了下来,抬头朝着墙上挂着的空调望了过去,结果这么一看,我狠狠的打了一个冷颤。
那空调压根没开。
空调开没开一般都是凭温度来感觉,不过在空调的右下方那里会有一个绿色的指示灯,常亮表示开启。
我这里就开了床头灯,屋子里有点儿昏暗,所以朝墙上一看,很容易就能够瞧出空调到底有没有开。我以为自己眼花了,又眯着眼睛看了一下。
空调真的没有开。
那么问题来了,在这大夏天里,尽管是夜里温度也是很高的,屋子里面没开空调,怎么会这么冷?
放在以前我或许不会有太多乱七八糟的想法,经历过医院呢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之后,我已经接受这个世界上那些奇奇怪怪的事情了,一反常就忍不住往那方面靠,难免就有些浮想联翩,越想越害怕。
人是群居性的动物,虽然卫灵的表现挺不招人待见的,但是我最终还是决定跟他说一声。
两个人一起总比一个人要有安全感一些吧。
想到这里,我又来到了卫生间门口,一边敲门一边说:“卫灵宿舍怎么这么冷你出来看一下好不好?”
那家伙在里面不过就是不回话,我心里面开始有点儿生气了,想着是我惹你了还是咋的,这脾气咋就这么大呢?
卫生间没有回应,爱有不有!我也不理你了,爱咋咋地,我出去了你自己看着办,出来了嫌冷自个儿倒腾去。
想到这里我回到床边来,把衣服穿上顺手拿了助理给买的手机和钱包,就不准备待在这里了,结果我刚走到门口就听到抽水马桶的冲水声,紧接着那卫生间的门就给推开了。
这么一会儿我听到的冲水声就有两三回,虽说住校不用担心水电费但也不用这么浪费吧...
本来是准备走的不过卫灵正好出来了,我就准备跟他提醒一声。
不管他再任性有的东西该提醒的我还是得提醒一下的,不为别的就是为了让自己心安。
我等在卫生间门口,卫灵从里面走了出来,看了我一眼,低着头一声不吭地朝着他床那边走了过去,他穿着睡衣但是浑身湿淋淋的,有点儿奇怪一把拉住他的胳膊。
想问他怎么了?我抓住他的胳膊后感觉就是很凉。被我抓住之后,他受惊一般地使劲躲开了,头也不回地朝着床上走去。
我手掌一滑感觉黏黏的,拿回来一看,发现手掌上面黏哒哒的一滩,有点儿黄,又带点儿血丝,怎么看都像是排泄物。
我放到鼻间闻了一下……
我靠,还真的是!
好恶心…确定手掌上面这黏糊糊的玩意真的是排泄物时,我心中是一股怒火升起,三两步走到卫灵的背后,一把抓住他的衣领,把他翻过来,恶狠狠地骂:“卫灵你他妈这是什么意思?”
我本来想教训一下卫灵,没想到他一转过来我整个人都呆住了。
转过头来的卫灵两眼无神直勾勾地盯着我,头上湿淋淋的,脸上嘴巴里,全部都是黑黄黑黄的污秽物,浑身臭烘烘的,闻到就忍不住想吐。
他这副模样,让我忍不住怀疑他是不是把脑袋伸进马桶里面去了。
不过正常人,会把脑袋伸进马桶里去么?
不会!
傻子都不会,能够做出这种事情的人,只有一个原因。
那就是中邪了。
中邪?
都怪我乌鸦嘴,先前睡觉的时候说什么不好,偏偏说他们会回来找卫灵。
没想到真的就出事儿了。
我的肠子都悔青了,可这这世界上怎么可能有后悔药吃,我若是想要活命就得赶紧离开这里,要不然等到卫灵真疯了,未必不会比之前在停尸房那儿砸门的班长和善多少。
我没有任何犹豫转头就跑。
怕什么来什么,我这边一转头身后就伸出一只手来,抓住我的衣领,我没有挣开,慌忙把头一缩,把T恤给脱了下来然后头也不回地就朝门外跑去。
因为学校里有偷东西的,所以我睡觉的时候一般都习惯反锁门,结果反倒成了麻烦。
好在在紧急关头我倒也能够爆出点力量来,硬生生的把门拽开了,感觉身后有人扑来,推开门之后一下子就窜到了走廊上。
一冲到走廊,我就忍耐不住心头的恐惧大叫了起来。
凭着印象,找到好几个平日里宿舍关系不错的门前,一边拍门一边大声求助,不知道怎么回事统统都没有回应。
不但如此那走廊的灯光一会儿明一会儿暗。
一定要到人多的地方去!人多的地方或者杀过人的警察和军人,阳气足,鬼都害怕。
不过不管我怎么敲门都没有人回应,我慌了神听到我宿舍门口传来“吱呀”声,回头一看,卫灵拖着步子走了出来。
那家伙走路很奇怪,不是迈着走而是一只脚走路一只脚拖着。
他走得很慢,那张沾满了污秽的脸在那一闪一闪的过道路灯下,显得格外狰狞恐怖。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难道那什么妖鬼又找上门来了?
我没有再去敲门头也不回的朝着通道尽头跑去。
宿舍总共十一层楼,我住在九楼。楼道尽头有两部电梯,我冲到跟前使劲狂按,结果那电梯一直都停在顶楼就是不动。
这半夜三更的除了我谁还在用电梯!再不下来我就得死了!我等了会儿,感觉快要跟上来了,电梯还没有动弹,就没有敢再停留顺着消防通道,就往楼下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