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是想着小南和店长的关系店长肯定会去找她,店长的能力和舍里的实力肯定能把小南找出来。小南和灵子是在一块的,也许小南见到灵子去哪了。
我最后的想法寄托在小南的身上所以才会激动。但是周叔的却让我忘了她,听周叔的语气小南对我会不利。
这最后的希望也都这么破灭了。
我也没什么心思上课了,索性放纵了自己,每天在宿舍睡到六点点完名之后去教室一直睡到下午,再懒洋洋的去学校的小超市买些吃的。
有一天我正趴着睡觉就听见我的手机响了,那时候是饭点,班里同学大部分都在教室里吃饭,我手机一响他们看了我一样继续吃他们的。
我睡得迷迷糊糊的,就摁了接听。电话那边好像是让我去学校门口的警卫室。我挂了电话穿上校服就出去准备找这个人。
下楼后正逆着光,阳光直射过来非常刺眼。我用手遮住阳光穿过操场走到警卫室,但是看到除了几个保安大哥之外没有人。
我以为这是恶作剧,有些无奈的轻骂一句。刚想关门,却发现,学校门口坐了一个女人,她把头死死埋在两腿间,两个胳膊抱着膝盖,根本看不清楚样子。
我有些奇怪,贴近警卫室的玻璃仔细看了看,一下子震惊了:熟悉的T恤,披散的长发,这人竟然是小南!
小南…她怎么会在这里?!她……她不是被困在地宫里了吗?!她是怎么出来的?!
她像是经受了极大的刺激精神已经完全崩溃了,T恤上全是污泥。
我有些心酸,在之前刚刚出院的时候,我半夜把她吵醒告诉她卫灵的事情,应该就是那个时候记住的路线。
但是那山洞离学校的距离可不是走几个小时就能到的。没想到她在精神崩溃后,竟然是来找我…
我打开窗户叫了她一声,她没有反应,又叫了她一声,她才抬起头来,直勾勾看着我,眼神中有恐惧也有迷茫,接着又迅速把头低了下去。我看了一眼保安大哥,想让他们开门放我出去一下。
保安大哥和我关系都不错加上小南之前他们也见过,还以为是我的女朋友,不过后来我解释了。见到现在在门口的居然是她而且这么狼狈就给我开了门。
我立刻跑过去。靠近她能听到她不断的小声哼哼,我吓了一跳,赶紧扶起她上下看了看,胳膊腿还都在才松了气。我问她这是怎么了,却看见她两眼呆滞,呆站在那里,什么都不说。
朝学校里看几个吃完饭无聊的学生贼头贼脑直往这瞅。
我想把她扶进宿舍,想想也不行,就硬着头皮让班主任帮帮忙,给了班主任钱让班主任帮她买了套新衣服,给小南换下,又帮小南洗了澡,整理了头发。
收拾干净后,小南头发湿漉漉的,小脸粉嘟嘟的,看起来像是个女大学生,班主任把她收拾的差不多后就把我们两个单独放在办公室里,她知道小南来找我肯定是关于那件事情,所以不方便在场。
我拿出来班主任从外面买的吃的,刚从食品袋子里拿出来,小南就两眼冒光,像狼一样扑上去,两只手抓抢着,拼命往嘴里塞,呛得直咳嗽。我给她倒好了水递到面前,她毫不犹豫接过就喝。
我在旁边看着心酸,叹口气。在我印象中,江南这个人一直是很坚强乐观的,怎么也没想到,她竟然会变成这样。
等她吃饱喝足,情绪稳定下来,我又一次小心翼翼地问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她为什么变成了这样?地宫最后发生了什么?
但是不管我怎么问,她都是呆呆坐在那里,眼神直接透过我,茫然看着远方,好像根本听不懂我的话。
难道她真疯了?
我想带她去医院检查检查,也许是地宫塌的时候掉下来的碎石砸到了。
小南虽然对外界明显很抵触,什么都怕,好在还是相信我的,去医院的路上一直抱着我的胳膊。
到了医院,她没有身份证,我又麻烦班主任托了个熟人才办好手续,在医院给她做了个全面检查。医生说,检查看不出问题,应该是受了什么大刺激,开了些镇定神经的药,让她静养。
出了医院,她也累了上了车就睡着了。回去路上,我有些犹豫,说到底,我和小南也就是几面之缘的朋友,这样把她带我那去肯定不方便。
她的衣服班主任换下来的时候我觉得就扔了,因为又脏又破还有味道,身上穿的新衣服,口袋肯定比脸干净。
没办法,我只能把小南放在宿管房间里。
好在小南不吵不闹,就是安安静静坐在那儿,不哭不叫。这样也好,就把她当成一个不会动的新宿管吧。
那天晚上班长乐呵呵地回宿舍,看见小南安静地坐在那里,吓了一大跳。他偷偷看了看她又仔细看了看我,拍了一下我的脑袋,笑着说了一句“鲜花插在牛粪上?”
我装成没听见,端着茶杯猛喝了一口,结果茶杯里是新倒的开水。差点把我的舌头给烫掉了,疼得我直掉眼泪。
日子一天天过去,小南的病情一直没有好转,好在也没变坏。她每天静静坐在宿管的藤椅上,看着学校旁边的老小区里的那棵老槐树。庆幸宿管不嫌弃她什么都不干还占着她的东西。
到了周六周日其他住宿生回家之后我就带着她去那个小区的槐树底下,陪着她坐着,什么也不说。
她变成这个样子,让我难过也自责:
这样一个正当最好年华的姑娘就这样变成了一个木偶?
她在地宫里到底经历了什么?
灵子还活着吗?那他去了哪里?
她从地宫千辛万苦出来后,精神崩溃竟然没有找店长反而过来找我,难道说她在这个世界上只有我这么一个朋友了?店长呢?
在这个时候,她只是曾经到过这里,没想到她疯了之后还能一路找过来,这一路上不知道吃了多少苦,我怎么能忍心再把她给推出去。
我陪着她的时候我什么都不说,就这样陪着她一起看着天。有的时候我默默想着,这辈子就这么过去,也挺好。
又过了几天,周叔打电话让我去妖馆,带上小南。
周叔是怎么知道小南来找我了...算了,妖馆有什么不知道的。
到了那,周叔不客气的把小南拽走了小南,小南也没有反抗。老馆长亲自给我开了门。他没有立刻进屋,而是站在院子里有些失神地看着我,眼泪汪汪,看了我许久才把我迎进他的客厅。
他露出了一些疲态。
进了客厅我想着老馆长把我叫来做什么想问什么,却看见他坐在那里,半天没说话,后来抽出来一支烟,拿在手里,却又没有点。
以前我灵子和老馆长住在一起的时候抽烟我们是知道的,周叔劝过老馆长戒了但是没有什么用。老馆长的烟一直是周叔点的,现在周叔不在我这个小辈的点个烟也没什么,我正准备起身找火,老馆长就伸手拦住,告诉我不用。
我干坐在那里,想着给点烟不是,不点也不是。老馆长叼着烟,气氛有些尴尬。
安静了好久,老馆长知道我是不爱说话的茬可是坐着也不是个事儿就先开口了。
“小进子,这段日子苦了你了。”说着说着老馆长憋了许久的眼泪终于落了下来。两行热泪流在他的脸上,顺着老馆长脸上的皱纹慢慢的散开。
老馆长没继续说这下去,我替老馆长擦了眼泪之后他倒给我讲了他年轻时候的事情。
他说,他十八岁的那一年才知道自己是妖鬼,刚刚知道这个事情的时候也是很难接受甚至排斥。他也是在外面闯荡的,没有被留在家里,同样被妖馆的馆长收留,那时候的馆长供他学习供他生活,一切都像正常人一样生活。可偏偏就在那么一天调查局的人就找上了他,调查局的小队要求老馆长带他们去昆仑山的昆仑台。在威迫之下只好带他们去了昆仑台,那几个队员面无表情,连一点儿人气都没有。只有那个队长看起来还正常点,经常还和他说说话。
这个队伍在寻找昆仑台的路上还救了一个人。
调查局的队长不愿意多事,说这是军事任务,不能让外人知道。但是老馆长一直坚持,说这好歹是条命。
那个人应该是又冷又饿所以昏倒了,老馆长把他放在在火堆边,又灌了几口白酒,身上热了人也就醒过来了,这人看着周围都是当兵的,倒也聪明,什么也没问,只顾着吃。
这个人就是周伯文,周叔。
后来继续往昆仑山深处走。本来不想带着周叔,他却跪在地下连连磕头,说留在这儿会死,还不如跟着去,就算路上冻死了或者不知道会被什么东西害死了也是他的命。
队长本来死活不同意,在老馆长的坚持下就让士兵把周叔给绑了,像是押犯人一样押着他走。
从那以后怪事就开始发生了,先是几个士兵吃着吃着饭,突然七窍流血不明不白死了,接着几个队员也都遭遇了不幸。
七窍流血而死,明显是中毒。队长起初怀疑是周叔搞的鬼,可一琢磨又觉得周叔绑住还有人盯着,根本不可能做什么,于是他又开始怀疑其他人,并用枪毙了几个士兵,也对其他几个队员小心防卫。
但是坏事还是不断发生,路上接连又有几个队员丧生,还是死在那种中毒下,这时候大家的神经都绷得紧紧的。谁也不相信谁,互相提防着。
“有天晚上的时候我们找了一个山洞生活准备休息,半夜被憋醒了,山洞正对着悬崖,我就跑到悬崖旁尿,尿了一半,发现有点不对劲,那天晚上月亮正亮,明晃晃照在山体上,我就看见地上突然出现了一条影子。联想起这几天的事我拉上裤子,悄悄往旁边一看,就看见有个人,蒙着头,手中拿着一个尖尖的东西,朝我慢慢逼过来。我吓了一跳,想叫人,那人却一把捂住我的嘴,我拼命挣扎两条腿在地上乱踢就被他一掌劈在脖子上,昏了过去。醒来后,自己挂在了一棵老树上,肋骨断了疼得厉害。”
“原来那人打昏了我后,直接把我从悬崖上扔了下来,也是我命大,被一棵悬崖斜着生出来的树给挂着了,虽然肋骨断了一根,好歹把命给保住了。”
“我当时虽然年轻没什么阅历也知道他不会那么容易放过我。他们要是知道我还活着,肯定不会放过我,所以我干脆装成死人,趴在树上一动也不动,一直到第二天,才想办法滑下去,滚到雪地重新躲回到山洞里。但是我知道,我能骗得了其他人,有一个人却骗不了。”
“那个人,就是害我的人。”
“就是那个暗算我的人。只有他才知道我并不是失踪了,而是掉到了山崖下。我在树上的时候他还在往下不停张望,还抛了几块大石头,但是都没砸中我,最后恨恨离去。他知道,我也许没有死。”
我倒吸了一口冷气,没想到当年那么危险,老馆长还能活着,真是不简单,我忍不住问他:“那人是谁?”
老馆长摇摇头:“这么多年来,我仔细考虑过不止一遍两遍。当时我们到达山顶的时候,一共只剩下四个人,但是那四个人谁也没有理由杀我。”
看着我满脸好奇和期待,老馆长又摇了摇头,说:“抱歉啊,小进子。我不能告诉你。”
“这昆仑山脉里头,肯定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那些个和妖鬼有关的东西,都掩藏着秘密。要是找不出这秘密,我就算死了也不甘心啊。”
我点头表示很理解,背井离乡我也是有感触的,有家不能回的感觉我一直都有。但是慢慢的就淡了。可是老馆长不仅有家不能回还要东躲西藏的前半生,这一切可能都源于昆仑山脉,要是这辈子查不出这秘密,估计他死都不会安心。
别说是老馆长,就算是我,也对地宫里的事情一直耿耿于怀,恨不得立刻就知道真相。
尽管在那些其他的地宫里雀城算是小事情。想知道真相就得去走遍每一个和妖鬼有关的地方。
可是什么才算是真相。
真相背后又隐藏着什么秘密。
我不由在心里叹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