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简直觉得我听错了，怎么可能，方子晴好好地一个人，才入宫多长时间，怎么可能就死了？
我竟然还笑了笑，“柳绿，你确定你说的是方子晴？她怎么可能死了？”
柳绿急的不行，“娘娘，奴婢怎么会说错，真的是方子晴，她死了。”
凌云遥不等我反应过来，立即发话，“去南央轩。”
我也是有点乱了，跟在凌云遥后面，一路朝南央轩去了。
路上我不停的盘算，这四方城的守卫非常的严密，处处都有换班的侍卫，严密防守，怎么可能随随便便就死一个人？
柳绿说她已经叫了贴心的丫鬟跟在南央轩附近，她要盯着方子晴和方子卉，自然需要一直有人盯梢。而且当时说了，只要一有消息就赶紧报告给她。一直都相安无事，根本没有被人杀的机会。
方子晴自己也不笨，根本不可能被杀。
只是不管我如何推断，这方子晴的死，怕是会非常的棘手。
方铭山那一关就必须要过，方子晴的母亲六夫人也从来不是省油的灯，若是知道了，绝对不会放过我，必定要问个清楚。就算是责任不在我身上，也必定会将一切翻弄到我身上来。
想想就烦心。
看似一家人，却处处针锋相对，还有公良业等人居心叵测。
晚宴铁战没有来，称病在家，恐怕也是故意的。
这皇后的路，倒是一直不平坦！
到了南央轩，外面已经围了不少侍卫。
里面有胆小的婢女小声啼哭，显然十分害怕。
南央轩的厢房东西两侧，原本南妃一个人住的时候是东面，西面就空出来了。
方子卉跟方子晴住进去之后，方子卉住东侧，西侧的给了方子晴。
进去之后，里面围了不少人，方子卉跪在一旁，并没有说话。我看不着她的脸是什么表情。
而正对面床边的地上，方子晴直央央躺在地上，双目圆睁，似乎看到了不该看到的东西，表情十分骇人。她穿着贴身的衣服，外衣已经褪去挂在旁边的衣架上，显然是准备睡觉了。而旁边的被子也被掀开，那个样子，似乎她刚刚从床上爬起来，就直挺挺死在了地上。
我站定，望着方子卉。听见宣，她抬头望了门口一眼，正好与我四目相对。
我清晰的看到她双眸里深深的恨意。
那么明显。
仿佛要把我千刀万剐一般，恨得十分深沉。
我虽然没有被她骇住，却有些奇怪，这方子晴的死与我半点关系都没有，她好好地如此恨我做什么。
转念想想，她恨我也是应该，毕竟这么长时间，她被我压在脚下。更何况，若果不是我，她此刻怕是圆了皇后的梦。
杨忤作也在，她穿着官服，蹲在地上仔细检查方子晴的尸体，除了那具尸体，她与我们格格不入。
而门窗紧缩，屋里没有打斗的痕迹。地上没有划痕，没有脚印。
吏部尚书，我的亲哥哥方泽铎也在。
我好久没见到他了，晚宴虽然他也在，却着实坐的有些远。
他对我跟凌云遥跪拜之后，说道：“皇上，微臣只是粗略查看，还需要进一步仔细勘查，请皇上皇后娘娘移驾稍候。”
我摆摆手，“不，本宫就在这里看着吧。”
屋子里的侍卫不断地左右翻看东西，尽量保证所有的东西都只是原地不动的检查。都是吏部的人，好似都有些不错的勘查经验，也叫人信得过。
我头一遭看到方泽铎办事，他十分小心谨慎，每检查一步，都显然思考了半天。每走过一个地方，似乎都在沉思。
他与方铭山的性格截然相反，却还是有着相似的地方。
都太沉闷，内敛。
凌云遥有些赞赏的说：“倒不是朕故意将你哥哥调到身边来。是他着实有些才华，朕只是想给他一个机会罢了。”
我笑了笑，“皇上重用方家的人，臣妾本就该高兴不是么？”
凌云遥说道：“有些人你的确不反对，有些人，却是一直不融洽。”
“臣妾这个哥哥，还是不错的。”我说道，“至少他心里，我还是方家的人，我还是方家的女儿，他的妹妹。”
若不是如此，他上一世也不会为我求情跪死在城门外。
那时候也不知道他到底哪里来的勇气，要为我求情。我始终不是方家得意的女儿。而跟他也并非有多么深厚的兄妹情谊。
但是我知道，他始终没有将我推在门外。
也许也就够了。
不用他如同兄长一般对我如何呵护，只要他愿意承认我是妹妹，我便心安了。
凌云遥说：“刑儿，你这个目光，总叫朕觉得，你想起了很久远的事情，那里面不知道有没有朕。叫朕看了十分不安！”
我笑了起来，“皇上这么说太霸道了些，臣妾要时时刻刻想着皇上，皇上才安心么？”
他严肃起来，握着我的手，“难道不应该？刑儿，你每时每刻，只能想着朕，你是朕的女人！”
我哑然失笑。
他霸道的样子，也写满了宠爱。
方泽铎终于都看了一遍，他对凌云遥跟我福了一福，然后说：“从屋子里的一切看来，方子晴并非是利器所杀。死亡原因不是刀剑，不是致命伤，就有可能是中毒。当然这要等杨忤作进一步确认。”
他又环顾一圈。
只是那个表情，我莫名的觉得还是挺帅。
方泽铎没有继承父亲优柔的一面，更英气些，可以感觉到身上的慵懒之气，有时候懒得争辩的样子，着实有些大家之风。
我忍不住夸赞的说：“哥哥今儿要是解了案子，怕是更要收获一众少女芳心。连本宫瞧着都觉得应该敬仰三分。”
话音才落，就觉得突然身上好冷，好似谁正冷冰冰瞧着我。我望向凌云遥，只见他冷冷看着我，显然十分不高兴。
我心想，我说错什么了？
总不会，我夸自己的亲哥哥帅气，他也不高兴？
我赶忙扭转话题，“当然，不管哥哥如何帅气，都比不得咱么黄凌最英俊潇洒的皇上！”
方泽铎噗嗤笑出声来，“这是自然。”
凌云遥冷哼一句，“少拍马屁！”
方泽铎继续说：“微臣来的时候，屋子里晴儿已经睡下了，凑巧长姐跟我都在。长姐叫晴儿的时候，她没有答应，我们才觉得不对，方子卉去踢门，没有踢开。”
我这才知道。
原来方泽铎经常跟方子卉见面，毕竟方子卉在宫里没什么人能见了。每日被囚禁，怕是日子不好过。方泽铎毕竟心软，就会来看看两个人。
今儿吃过饭，方子卉自己在院子里的石桌上坐着，而方子晴早早就说要睡觉，已经熄了灯睡下了。晚宴之后，方泽铎舍不得方子卉跟方子晴，就过来看看两个人。只见到方子卉，就跟她说了几句。
不知道怎么也是聊得有些伤感，方子卉就去叫醒方子晴。
哪知道，一拍门，里面一片安静，没有人说话。方子卉有些着急了，说方子晴平日里睡眠都很浅，不可能听不到。
方泽铎则强行将门撞开了。
撞开之后，就是现在的场景。
方泽铎一番描述之后，我身后的陈婧说道：“娘娘，这方美人死亡的时候，屋子里门窗都是紧锁，只有她一个人在。这不是——密室杀人！”
我怔了怔。
密室杀人层出不穷，一直有也是一直难断的案子。从来就不少密室杀人的方法，不少人通过这样的方式杀了人还能逃之夭夭，因为痕迹抹的干净，往往很难找到真凶。
陈婧书看得多，她自然更能一眼就分辨出来。
方泽铎点头，“这位姑娘说的是，这的确十分像隐秘的杀人方式——密室杀人。”
“可是方子晴的死亡方式并不是刀剑，而是中毒，根本不太像密室杀人。”我分析道。
因为密室杀人有个特色，很多时候，都是外伤导致，很明显不是自己杀了自己，一定有别人杀了她。
中毒就不一定了，中毒可能毒发时间在一天之后，那么前一天下毒，第二天毒发身亡，就绝对不算密室杀人。
这么一绕，我倒是也有些糊涂了。
这时候杨忤作站起来，对我们说：“方美人没有中毒。”
我们几个都愣住了。
凌云遥皱眉问，“那她是为何而死？”
杨忤作明显也有些奇怪，“她应该是惊骇致死，是被活生生吓死的。”
在密室里，被人活生生吓死了？
陈婧说：“这，难道有鬼怪不成？方子晴非人所杀，就算是鬼怪杀了她，这样算是密室杀人么？”
我们几个面面相觑，完全不知道，这种该如何归类。更主要的是，到底是谁在密室里活生生吓死了她？
这不可能，这等于间接的承认，还有鬼怪。只有鬼怪来无影去无踪！
这时候，方子卉尖声惊叫，“不可能，不可能的！难道说，她来找我们了？不会的，不会的！”
我被方子卉吓了一跳，“你乱说什么？”
她望着我，眼睛里又是深深的恨，“你不知道么，是方慧，方慧她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