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我也间接知道，方慧对慧婆婆的确有恩。
慧婆婆原本并不是宫内的产婆，被逼迫之后，入宫才做了产婆。只可惜，哪怕是她入宫也并没有被追杀的人放过。
方慧救了她。
慧婆婆对方慧则是永世的亏欠。
方慧要临盆了，临盆之际才找到了慧婆婆，叫慧婆婆一定要保守秘密。
方慧生孩子时开始难产，险些丧命。
而生产两月之后，慧婆婆才给方慧喝了一辈子不能怀孕的药，也就是红花，让方慧彻底失去了怀孕能力。慧婆婆是在周美人死了之后进宫的，所以根本不知道周美人曾害方慧不能生育之事。她只知道，方慧生了孩子，是自己接生。
之后，慧婆婆将生下来的孩子连夜送出了宫。送去了哪里她并不知道，但是她知道，去接孩子的人，跟方铭山有关系，慧婆婆曾在方铭山那里看到过这个人。
接着就是一件事，生下来的是个女孩，眉眼跟方慧极其相似。
慧婆婆终于缓缓将这件事情说了清楚。
这么清楚的叙述，都不像是造假。
慧婆婆提到方慧对她的恩情的时候，更是哭得老泪纵横，她捂着嘴几乎出不了声。
我安慰她几句。
将这前前后后，想了个透彻。
也就是说，方慧的确后来不能有孕。可是典籍上面记载，周美人曾害方慧不能生育，也是铁打的事实。
方慧难道中间用了什么药，叫自己有孕了？
可是红花，绝对不会让女人在怀孕，也是古书上一直记载的。绝对不会有错。
这中间到底是哪里出了差错？
最重要的是，那个私生子是谁？
我捏着手里的帕巾，一点点撕，撕的自己手心都疼。
慧婆婆见到我时，便对我跪拜，是跪拜方慧，因为方慧对她有恩。但是她跪拜之后就离去，因为她很清楚我不是方慧。
我顺势问过慧婆婆，既然如此，可知道，到底我是不是方慧的私生子，她摇头，意思她看不出来。
的确。
一个襁褓中的婴儿，长到如今十几岁，早就变了模样，慧婆婆又是年老体衰，怎么可能记得那个私生女的模样？
而我最害怕的事情，是我到底是不是那个私生女？
如果真的只是看长相，怕是我最有可能了！
不对，我一边猜测，一边觉得不对，还有方子敏。
若不是被凌云寒囚禁，怕是不会听到公良柔那么一句，她说：方子敏的眉目跟我极像。
因为相似，她似乎有意跳开这个话题，并且对这件事情并不愿意提及。
见我发呆，陈婧在我眼前晃了晃，“娘娘，您在想些什么？天色要晚了，咱们要回去甘露殿了！”
我点头，对慧婆婆说：“慧婆婆早些休息，我先去甘露殿了。”
柳绿跟了我过去，换了陈婧留下照顾慧婆婆。
一路都有些闷闷不乐。
如今方慧有私生女是铁打的事实，可是有一件事，私生女的父亲是谁？
我自然而然的想到了方铭霸。
方铭霸全家被问斩的原因，昭然若揭。
竟然方铭霸跟方慧有如此的不伦之恋！
这就罢了，为什么慧婆婆说，看到的是方铭山的手下？
也是，方铭山的手下怕是将方子敏接出了宫，自己养在了家中，成了近日的表姐。
我算来算去，自己虽然相似，但是根本没有一丝嫌疑。
反而处处都指向了方子敏。
输了口气，心里瞬时就舒服了些。
路上，柳绿说道：“娘娘，为何一直闷闷不乐？是还在想私生女的事情？”
我点头，怕是也瞒不住柳绿。
柳绿跟我说：“皇后娘娘，你当真是痴傻了些，这一切都不用再去想，怕是方子敏就是那个私生女。当年大伯被满门抄家，必定是因为跟方慧私通的事情，被皇上撞破。而方铭霸死了之后，老爷对方慧的变态恋情，让他接表小姐回去方家养到现在。”
我点头，“看来，也应该是这样的。”
柳绿说：“真没想到，大伯老爷，老爷跟慧娘娘，有如此不伦的恋情，甚至还有个私生女！”
我说道：“为什么，总觉得方铭霸不是方子敏的爹，是被陷害的呢？”
柳绿问，“为什么？”
我说道：“我并不知道为什么，我只知道方铭霸的典籍上面诸多漏洞，处处都指明了，方铭霸的死另外有原因。虽然我们推测必定是因为跟方慧私通。可是最后，他突然承认害方慧不能生育，却十分突然，不像是该说之话！”
柳绿说：“我倒是不明白，为什么娘娘还会有疑问。”
我疑惑的看着她。
柳绿说：“整个方家，表小姐方子敏是最大的嫌疑，她的确多余，又是方铭霸的女儿，最符合这个猜想。娘娘总不会因为自己跟芳慧姑姑长得像，就不停的将自己安在方慧的私生女上面吧？”
我这下子明白我纠结什么了。
我点点头，“的确，倒是被你这个小丫头说中了，总是因为我跟方慧长得像，不停的寻找我是方慧私生女的证据，看来的确是我多想了。”
柳绿说：“本来我们就都知道，老爷娶夫人，是因为夫人跟方慧姑姑有些相似，尤其是眼睛，侧脸，都说不出的像。娘娘生下来的时候，跟方慧就像，我们也觉得正常。大家都看着，哪里会有什么破绽。”
我点点头，“方子敏恐怕是知道这件事情的。要不然她也不会一味的不想提及跟我相似。”
说着已经到了甘露殿的门前。
我的确是累了一天了，进去，凌云遥还没有回来，我便躺在龙塌上，结结实实的睡了一个安稳觉。
而最开心的事情，莫过于，张开眼，看到了凌云遥。
他安静的坐在那边，一身龙袍着地，侧脸看着手里的书，一手托着下巴，朝着我的方向。我看到的侧脸，俊俏有型，如同刀削，实在是好看至极。
我看着他，忍不住说了句，“宝宝，你的爹爹实在是太好看了。”
凌云遥竟然没动，嘴里蹦出了一句，“宝宝，你若是知道你娘亲有时候聪慧不够，你就忍了吧。”
我一听委屈起来，“皇上这是哪里话，臣妾可一直是女诸葛，焉有不够聪慧之理？”
凌云遥坐正了瞧着我，“如此，皇后且说说，刚刚那个花痴是为哪般？”
我笑了，“臣妾可是只为皇上一个人犯花痴，别人还没有这个待遇呢！”
“朕倒是要感谢皇后咯？”他说着，伸手去搔我的咯吱窝，“你且说说，朕要不要感谢你？”
我笑的喘不过气来，不断跟凌云遥求饶。
虽然没胃口，却着实有些饿了。
凌云遥赶忙叫了人，将我喜欢吃的东西都送过来。
我跟凌云遥在御书房里用了晚膳。
膳食都很清淡，并不是十分油腻，凌云遥给我盛了一些汤，说道：“朕听柳绿说了，你并不是很有胃口，油腻的就少吃些，这些粥，汤，你大可多喝一些。”
我点头，从他手里接过来，小口抿了。
还真是香甜，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他陪着，我有些开心的缘故。
我吃了几口，对凌云遥说：“臣妾想跟皇上要一件东西。”
凌云遥想都没想说道：“要什么，朕有的，都赏了！”
我一听高兴的不行，“皇上说话可要算话，别辜负了臣妾的信任！”
凌云遥眯着眼，“讨了便宜还卖乖，到底要什么，讲！”
我说道：“能不能给臣妾居无求一次无条件要求？”
他的眼神动了动，双唇微抿，盯着我，许久，问道：“你要居无求的条件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