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来还沉浸在发现了天大秘密的喜悦中，突然觉得不对。
方子敏的年纪不对。
这书信上的日期是十六年前的事情，可是方子敏跟方子卉同龄，都是十八。
方子敏还大方子卉几个月。
这时间不对。
只有一个可能，方子敏的年纪是伪造的，可能她根本不是十八。
这件事情，我可以问我母亲，也许她知道。年后母亲就会进宫，迟早我会知道这件事情的。
我想着，就十分的兴奋。
方铭山有把柄在我手里，做掉他就是迟早的事。
我正想着，也就跟着睡着了。
凌云遥回来我都不知道。
他倒是辗转着在我跟前转悠了一会，我就跟着醒了，抬眼望他，“皇上？”
他坐到我身侧来，跟我说：“马上就是小年了，你要不要先回去见见你母亲？”
我摇摇头，“算了，之前出过事，臣妾也是怕了，不想再节外生枝，年关也是最忙的时候，皇上还是安心的忙政事要紧。”
凌云遥点点头，“大年夜，是要赐食各家的，到时候方家自然不会少，朕一会叫刑天舞热闹一点！”
我谢过他，“如此隆宠，臣妾感激不尽！”
他将我放平，躺倒我身侧，问我：“刑儿要如何回报朕？”
我抚摸他的眉眼，说道：“皇上，这几日既然刑天舞也要赐人去，臣妾叫陈婧去吧，正好替臣妾的娘好好地打点一番刑天舞。”
他说道：“怎么不叫柳绿去，柳绿是你家里带来的丫鬟，不是该熟识些？”
我说道：“陈婧沉稳聪明些，叫她做事臣妾才放心的下。”
凌云遥点头说好。
之后又问我，“你还没回答朕的话，就岔开话题说些没用的了！”
我想了想，缓缓回答他上一句话：“臣妾能报答皇上的，已经都在做了。”
他安静了下来。
我能做的也的确做了。虽然很多时候，我还没做，他就已经替我安排了妥当。他总是先我一步，叫我不要被为难。
我笑了笑，对他说：“臣妾能做的有限，皇上太聪明，总是猜在前头。臣妾安安稳稳的给皇上打理后宫，调和众位姐姐已经是最大的可能了。”
凌云遥跟我说：“朕总怕委屈了你，应该还是没少委屈你把？”
我摇摇头，“皇上，有些事情，没有委屈。只要能在你身边，被你宠着，就没有委屈。”
他笑了，吻了吻我的额头，“你便好好地在这里安稳的生下龙胎，其他都不要问可好？”
我点头。
凌云遥说着，也就在我旁边睡着了。
我爬起来，悄声的从他脚头下了龙塌，心想，一会要叫陈婧去母亲那边问问。问的自然是方子敏的事情。
我实在是有些着急，等不到年后母亲入宫来了。
陈婧比柳绿聪慧些，自然能清楚的问出方子敏的年纪到底是几何。
这么长时间，我明显感觉到母亲一直不喜欢提到方子敏，怕是她知道什么并不想跟我提起。而我上次哪怕是询问了，她也遮遮掩掩不想跟我多说。
按照母亲的心性，她肯定是很不喜欢方慧。母亲对方铭山一心一意，自然不希望方铭山有这样的污点。所以母亲不喜欢方慧也是情理之中。
啧啧，这等污七糟八之事，母亲怕是听了会一直不舒心。
想到这些，也只有陈婧更合适。
我出去后，跟陈婧说了前前后后，告诉她可能要委屈她在刑天舞过除夕了。
“务必要跟我娘问清楚，到底方子敏的年纪是不是杜撰，有没有伪造！委屈你了！”
陈婧说道：“娘娘这是哪里话，哪里有委屈之说，陈婧愿意为娘娘肝脑涂地，死而后已！”
我说道：“还是你一直以来能担当重任！柳绿虽然也何时，但是她就是冒头了些，真叫她做些什么，却始终不如你。”
陈婧倒是很感激，说道：“奴婢该谢谢娘娘如此厚爱，对奴婢一直以来的信任！”
我说道：“你今天就拿了令牌出去吧，等除夕夜，皇上叫人去的时候，我会叫人带话你什么时候回来。帮我盯着点方家的动态。”
陈婧点头，领命走了。
我回去甘露殿，凌云遥竟然已经醒了。
我有点怔，心想不会听见我跟陈婧说了什么吧！
他见我回来，伸了个懒腰，跟我说：“去哪了，丢朕一个人在床上，也不说好好陪着朕！”
我笑，话里有些试探，“皇上睡得熟，臣妾不忍打扰。才出去将陈婧安排好了，回去母亲那边了。”
他哦了一声，问道：“怎么这么急呢。过年不是还早着么！你还是想你的娘亲了！等等吧，年后，你娘亲就能进宫看望你了。”
听他语气似乎没听见我们说的什么。
我说道：“皇上，臣妾也不急见着母亲，只要知道她身边有人照顾就很好了。”
他笑，“关心跟急切是两码子事，有人照顾，你担心也是自然的！”
我问凌云遥，“一会就用晚膳了，皇上还要回御书房去么？”
凌云遥说道：“怕是要去，你陪着朕去么？”
我摇头，说道：“皇上，臣妾给小公主或者小皇子的衣服还没有做好，臣妾想做完它。”
凌云遥点头说：“好，别太操心了。饿了就自己用膳，别耽误了时间。”
我点头应了。
等凌云遥走后，我就将手稿翻出来，又重新仔仔细细的看了一遍。
我一边缝制衣服，一边看手稿，一边思索我有没有遗忘的细节。
仔仔细细的几遍下来，却还是没有看到其他的信息。
只要这手稿留着，我迟早也会知道方铭山的其他事情。
他既然有把柄在我手里，将他辞官是迟早的事。
我想着就有些开心。
方泽铎虽然对我有些其他想法，但是将他留在宫中是最好的选择。他毕竟不会像方铭山那样，对我下毒手！既然在四方城，没有个后盾是肯定不行的。方泽铎就算是不被我用，也会被列入我的一方来。
可是，一想到他的念头，我就揪心，总要将他的念头给断了才行。
许了他一门亲事吧，这是最好的了！
我想着，就思索着，怎么给他找一门合适的姑娘。
陈婧收拾了东西之后，过来跟我辞行，嘱咐我说：“环贵人最近一直想要往上爬，想要得个妃位，我最近总觉得她不太安稳。”
我点点头，说道：“恩，我会注意的。你去那边，也一定要小心些。尤其是方铭山，恐怕不好对付。”
她点头，跟我又说了几句，就拿了出宫腰牌走了。
她走了之后，我发现芸艾茗跟柳绿都没在，就问小良子，“芸艾茗跟柳绿呢？”
小良子说：“柳绿去刑芙宫给慧婆婆处理伤口去了。芸艾茗好像是说给皇后娘娘家里排演喜欢的舞蹈去了。”
我哦了一声，心想，去看看柳绿吧，也有些时候没去刑芙宫了。
小良子跟着我，一路朝着刑芙宫去。
我问小良子，“你入宫多久了，之前跟那个小梁子熟么？”
他摇头，“不是很熟。梁哥哥之前是我们这边的头，奴婢见了他都不敢说话。他也比较硬气。”
我说道：“怎么，你们都怕他？”
他点头，“回娘娘的话，奴婢胆小怕事，原本是怕他的！”
没说几句，瞧见了前面荷花园的侧面，两个人拉拉扯扯，纠缠不清，似乎还在争吵。
女的一直拉着男的问他，“你躲着我做什么？”
男的拼命甩开她，然后不理她。
我终于瞧清楚了，男的是铁木，女的么。
我想了想，记起来了，是饶采。
两个人怎么在这里打闹。饶采不是一直在凌云遥身边伺候的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