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东西很重要吗”穆宣忽然转身凝视着她。【手机用户直接访问手机版m.dashubao.cc看小说更方便!】
贺十一被这视线看得不自觉后退两步,慌忙垂下眉眼,道:“也、也不是,只是花了好些银子买的,就这么、这么不见了,可惜、可惜得很。”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不想在此提及那金簪子实乃师父所买,那簪子于她确实很重要。
“原是如此,阿瑶从前可从来不会为一样丢失的东西而可惜。”穆宣沉着眉眼缓缓走近,长袖中捏紧一样物件。
贺十一忍不住再后退个两步,那样一个淡漠至极的人忽然严肃起来,实在不令人心中莫名慌乱起来。
的确作为从前的她从来不会懂得珍惜任何东西,就好像与尚书之女崔西芹为了一块玉争抢,最后不惜摔了谁都得不到才好。
可那都是过去的自己
“人总是会变,何况我已经不是从前的我了。”退无可退,她抵靠着栏杆终于抬头说道。
穆宣闻言脚步一滞,在离她七步之遥站定,沉目望着她,那双眸子里竟似有太多的情绪涌现,似乎连周边空气都凝滞了一样。
贺十一从未见过这样的穆宣,他给人从来都是任何事情皆不在意的感觉,就连那件事,自己央他不要提及,求他保密,他便真的如从未发生过一般,没有与任何人说过。
而今次竟然因为自己这句话,他情绪竟似失控了
“阿瑶,有些事虽说已然过去,但并不代表它没有发生过。
你可以全部都忘掉,可以装作陌路,而我却不能,我的心不能。人生中总有些遗憾,也总需要些执拗,因而,这一次我绝不会再放手错过。”
贺十一瞪大眼睛不知所措地看着他一步一步缓缓走近,此刻她很想逃跑,很想装作什么也没听见然而,她却无路可逃,穆宣已长身而立站到了她跟前。
那双异常灼热的目光就落在她的脸庞上。
她的心忽然跳得极快,猛地低下头,道:“你你你在说什么我、我不是很明白银姑肯定四处在找我了,我先走”
她的话突然哽住,只因穆宣不等她说完已伸手挑起她的下巴,这样简单的动作他却做得极为认真,毫无轻佻之感。他的手指干净修长,也刚劲有力。
穆宣深深地望着她那双有些呆滞的眸子,未及她反应,已是俯身凑了上去。
贺十一脑袋一轰大脑瞬间一片空白。
她的左眼已经不得已闭上,只能感觉到眼皮上那张柔软冰凉的嘴唇,温软湿润,极缱绻温柔。以及萦绕鼻间的极淡的熏香味道。
她忽然有些恍惚,这样的一吻似乎蕴含着很多沉重之感,仅仅一瞬,她的心突然觉得异常难过。
想推开他却好似一分力气也使不上。眼泪再也抑制不住地流下来。
这些天,她流的眼泪真要抵得上她一年在青州城所掉的眼泪了。
然而,尽管如此,她还是想哭。
哭出心中的一腔委屈,哭出心中那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穆宣微有些发愣,嘴边有沾染到苦涩咸咸的味道,这便是眼泪的味道么
她竟然哭得这么伤心。
一切不过是做戏,而他为什么却还是不忍继续下去,而放开了她
他望着眼前瘦小的女子,眸色加深,神色再度恢复漠然,将袖中捏得极紧的红玉手镯套进她细嫩手腕间,一句也未说便转身离去。
贺十一没有去看他离去的身影,而是呆愣愣地看着手腕上的玉镯。
他这是在弥补自己那丢失的金簪子吗
但是怎么能一样呢,不一样的啊,师父送的东西永远是独一无二的啊。
她想拿下玉镯,却发现拿不下来了,卡得刚刚好。
怎么会这样的
阁楼下不远处银姑与春儿将刚刚一幕看得清楚,二人面上一致,皆是瞪大眼震惊不已,而心中却各有所想。
银姑怎么也想不到二皇子与大小姐竟然那么当年宫中会不会也是二皇子
这个发现不得了,而她必须要与夫人禀告了。
敛下面上神色,银姑望向一旁春儿,低声警告道:“刚刚那一幕你什么也没看见,知道么若不然”
余下的话她没说,其中意思是个人也都能明白。
春儿忙神色慌乱地点头,“我、我什么也没看见”
袖中手指掐的手心发紫,心也从未有过的刺痛。
公子从来不近女色,从来未与哪一个女子那么亲近过,今次,却亲了贺十一
虽然她知道一切不过一场局,然而亲眼看到公子对另一个女子那般亲近,还是心中异常难受。
银姑见她似乎极害怕也极听话,便没再狠言警告了,在原地稍稍等了片刻,便假装什么也没发生一般呼喊着小姐。
贺十一闻声去看,发现是银姑来寻她了,忙抬袖拭去脸上泪痕,调整面部表情,看似一副寻常模样。
到了近前,银姑语含担忧道:“小姐,你怎么跑这里来了叫银姑一顿好找。”
贺十一转开视线,细声说道:“我也是才到的这儿,你看这里花儿也开得极艳。”未等银姑再说话,她忙扯出了笑脸,道:“走吧,咱们到人多的地方去,这里始终太冷清了”
说完,带头下楼,一刻也不想多待。
花阴经既已到手,若碰到楚狐便与他知会一声。
她正下楼,陶翦拂正好上楼,一旁的两个侍女还捧着茶具。
陶翦拂奇怪地看着她,她认得她,李将军刚刚归家的女儿李馥瑶,先前还与尚书之女吵得火热,怎么出现在这儿了
想至此,她又匆忙探头往阁楼上看去,见并没有二皇子的身影,心中顿时说不上来的滋味。
她没有互相打招呼见礼,而是有些急迫地问道:“这亭台之上,你可还看到其它人”
贺十一被她这模样唬了一跳,连忙道:“没有、没有见到其他人,我、我也是刚来,见无甚可看便正待离去的。”
“原是这样。”陶翦拂忍不住苦笑,他从一开始便不是想喝茶,而是想支开自己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