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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回 开封盛会(1 / 1)

五月五日这天终于到了,更重要的是,天公作美,天气晴朗,古府东边五里外的三大酒楼附近充满了喜悦的气氛,这三大酒楼分别是天珍阁,英雄楼,百味轩,其中英雄楼与百味轩、天珍阁隔街相望,呈等腰三角形排列,客人们相互也能看到。。

辰时,城东的武林人士已人满为患,集市上的生意更是火得出奇,可是柳雪松,方展、路不平及长白五虎都没有那么早去凑热闹,而是聚在古府对面的茶馆饮茶闲聊,没多久,白雪衣也进来了,看样子她也不喜欢凑热闹,冯虎亲自把她迎到八个男人这桌座下,龙百川笑问:“怎么,白姑娘也喝茶了。”白雪衣只是笑笑,龙百川看见三弟和路不平都在笑,也就明白了,呆会儿寿宴上这三个人自是要喝个够的,此刻和朋友喝茶自也是一种享受。柳雪松得到首领命令,要查清对方底细,可是这女人太过冷漠,总感觉很难接近,今天有了机会,自是要抓住,便说:“白姑娘,一会儿我们座一桌,我陪你喝个够。”路不平很诧异,问:“怎么小柳也会喝酒吗。”他在中原酒楼虽然只是喝酒,但并不忽略周围的事,不仅对柳雪松,连酒楼其他小二都有不同程度的了解,柳雪松也觉得这样套近乎并不是办法,脑子一转,另有了主意。

一帮人聊得正高兴,忽听茶馆外喧声大作,紧接着一群穿着黑色对襟练功装的少年和一个穿着白色对襟的青年人蜂拥而入,占住了茶馆里剩下的几张空桌,或是相互取笑,怪话不断,或是用剑柄拍击桌子,弄得整条街上都能听见那种难听的声音。

一打听,才知是飞龙帮开封分舵的弟子,他们从不把丐帮放在眼中,自付天下第一大帮,也比帮中其他分舵弟子高上一等,平日就是这样肆无忌惮,作威作福,在古府都敢这样胡闹。

这些人从不喝茶的,今天肯定是别有用意,冯虎已忍不住,就要站起来训人,却被二哥拉住。那穿白色对襟的青年是个刀疤脸,不怒自威,见无人敢怎样,立刻挥挥手,肆意兄弟们静下来,然后说:“如今江湖上人才辈出,有一大部分都出自我们飞龙帮。飞龙帮也一向不缺人才的,可一个分舵的什么副舵主竟然要请外人,也不知少帮主是怎么想的。”谁都知道“少帮主”沈周指定的人选是柳雪松,可柳雪松却借故推辞了,现在提起,很明显是针对柳雪松的,柳雪松也不想理睬他们。只听一人道:“那当然是少帮主有容人之量。”刀疤脸道:“不过帮主已有了新人选,一个是副舵主之位,一个是舵主之位。”

“舵主是谁呀”“是洪哥你吧。”“副舵主肯定也是洪哥你的手下了。”纷纷猜测。只听刀疤道:“副舵主是曾经当过帮主保镖的薛三。”“啊”,众弟子都很是吃惊。

帮主的保镖,当然是十分亲信,也非常有实力的人物,但也仅能屈居副舵主而已,那个当舵主的必是更加了不得。一时大家都不说话,却只是在心里猜测。

刀疤见大家都猜不到,很是得意,瞄了一眼柳雪松这桌,说:“其实这个舵主人选并非出自本帮,大家猜猜江湖中别的人,当然他不属于任何门派。”有位高个笑道:“难道帮主的人选是韩大侠。”一帮飞龙帮弟子都被逗乐了,柳雪松,方展等人心中都想:“韩大侠怎会来做你们飞龙帮的小小舵主。”。有弟子居然猜齐浩然,因为传说他已学会了其父都没能学会的家传绝学“浩然正气“,更有弟子猜是请瞳瞳,因为她和少帮主关系密切。总之,每猜一个人都会引得一阵大笑。

刀疤脸待大家都闹够了,这才道:“其实也很容易猜到,我也不卖关子了,这个人当然就是万孝先,万大侠,我们帮主真正欣赏的人正是他,也只有他才敢指出《寒风剑谱》事件那么多疑点,你说他不当这个舵主谁来当。”众弟子都满脸振奋,纷纷点头称是。“还要告诉你们一件事,昨晚子时,帮主约了万大侠,谈了有半个时辰呢。”柳雪松算算时间,正是万孝先送柳吟诗回古府的时候。

正因为柳雪松拒绝了副舵主的提议,兼之“地下刑堂”事件,飞龙帮很多人都很嫉恨他,今天故意到这儿来说这番话,很明显是羞辱柳雪松的。柳雪松本来不想多事,可“寒风剑谱”事件牵涉不只一人,心下极是愤怒,待他们更加放肆就要反击了。

冯虎却已完全失去耐心,忍不住叫道:“喂,闭上你们的鸟嘴,那万孝先是什么人,难道你们忘了他欺负兔妹妹吗。”刀疤却笑道:“难道虎四侠就没有听兔妹妹说过,万大侠是在帮人吗,反倒是有人不送别人回家,借机欺负小姑娘,结果倒把〈寒风剑谱〉给烧掉了。”

当日不送小兔儿回家,一来可以避免慕容婷“得寸进尺”,二来也是想让小兔儿的娘担心,也就不会怪她回来晚了,当然,如果他知道小兔儿的娘就是红姨,就不会这样做了。可以说,当时留下小兔儿有自己的用意,想不到有人会这样攻击自己,真是让他哭笑不得。

心中很不舒服,不自觉地,他就站了起来,

这个时候不能不还击,要知他们的帮主,也是盟主的沈白云已经做了结论,还有人敢胡说八道,他不能不站起来。

飞龙帮的弟子立刻有了很大的反应,立刻围了上来,似乎他们就是在等柳雪松生气。

长白五虎、方展、路不平也都站起来,双方横眉冷视。

茶馆的老板也很紧张,但他知道这场架打不起来,因为柳雪松这方很明显实力要强上许多。

果然,刀疤并没有做出进一步反应,只是冷笑着说了一句:“我们飞龙帮不会放过你的。”然后转身就走,可是他根本就没办法出门,因为门被一人一剑挡住了。

这是一个身着黑色披风,着黑衣,黑裤,黝黑色的国字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和长白五虎一样厚壮的大汉,低垂着头,挡住了门的一半,不过他左手握住的黑剑长度刚好是门的宽度,除非是从他掖下钻过,否则很难出去。

刀疤有些吃惊,看了对方许久,才道:“阁下可否让一让。”他对这人摸不着头脑,说起话来也不象刚才那样嚣张。那大汉道:“你为什么不让。”刀疤苦笑道:“阁下似乎并不打算进去。”大汉冷哼一声,并不说话,刀疤又道:“对不起,我们要出去。”大汉抬起头来,双目精光四射,郎声道:“好。”忽然闪电般地伸出右手,抓住刀疤肩头,扔了出去,接着说道:“你们也要出去吧。”众飞龙帮弟子还没来得及反应,话音刚落,就被大汉的手先后抓住,以平均一个字三个人的速度一个个全都扔出茶馆外。

长白五虎等看得目瞪口呆,好半天才击掌欢呼,的确,他们从未见过有人的手法如此之快。

过了好一会,罗远方才道:“我想起一个人来,这个人就是近六十年来硬功第一的高手应卫云,曾经在南方叱姹风云,本来可以进入武林排名前十的,只是他从来都不承认自己是武林中人,没想到成了楚老爷的保镖,听说不久前铁燕门杀到楚府,一见到他人就跑掉了。“

路不平虽然看不见,但也预感发生了什么事,称赞一番,问方展柳雪松:“怎么你们没有反应。”柳雪松已站起身来,走过去,拍拍大汉的肩,然后微一欠身,恭恭敬敬地向外抱拳道:“小人柳雪松恭迎楚老爷。”方展也是从未有过的正经,起身相迎。

众人这才明白过来,原来是大富豪楚东原驾到,难怪他的随从要帮柳雪松出气了。

只听楚东原的声音从外边传来:“老夫虽然晚到,对开封的事情还是很清楚,开封公论也是天下人皆知,岂容随意更改。”然后就是刀疤等惊魂未定的声音:“是,是。”接着就是由近及远的脚步声,显然已逃了。

然后,这个传说中与同时代第一大富豪沈万山可能同样富有的传奇人物漫步走入了茶馆之中,虽然已过六旬,但依旧如二十岁那样神采奕奕,气宇不凡。

身后还有一位风姿绰约,和善可亲的老妇,正是楚东原的夫人,高丽人金秀贞。

柳雪松不知道楚夫人也来了,赶紧加了一句:“恭迎夫人。”金秀贞含笑点头,方展也道:“夫人远来辛苦了,请来喝杯茶。”金秀贞呵呵直笑,道:“方展你胖了。”方展一脸嬉笑,抱拳说道:“多谢夫人夸奖。”

楚东原本也平易近人,但今天却沉着脸,瞪了一眼柳雪松,柳雪松吓了一跳,知道为了什么,赶紧跪下,道:“小人知道做错了事,给老爷丢脸了,请老爷责罚。”楚东原哼了一声,倒提一把长剑,转身就出了茶馆,柳雪松虽然看见金秀贞仍然面带微笑,心里还是在打鼓,极是不安跟在楚东原身后,来到茶馆外不远处的一颗老槐树下,树下有老人用来下棋的石桌和两张石凳。

楚东原座定,示意柳雪松也入座,柳雪松座下来,低下头来,不敢面对。

楚东原却换了副面孔,哈哈笑着,道:“其实做生意当以诚信为本,对你的敢于认错,可以说为我们楚家赢来了极大的声誉,我的很多生意场上的老朋友都修书来询问你呢。”柳雪松心里乐开了花,嘴上却说“诚惶诚恐”,可是要辞职离开的话一时也说不出来了,但听楚东原说:“不过,虽然我们的生意很好,但这几年,我把绝大部分资金都押到了地产上,要想回本或是赚大钱,都还要很长时间,这阶段很有可能出现资金周转不灵的状况,或是明天,或是将来,如果一旦出现,我敢说,这几十年的辛苦必然全部化为乌有。”柳雪松没想到楚家还有这样大的隐患,心头倒吸了一口凉气,楚东原却悠然一笑,道:“当然我还有很多的朋友。”柳雪松忍不住道:“等你破产了就没有朋友了。”话一出口就觉不对,脸涨得通红,楚东原仍是笑着,道:“你说得对,不过,我还是有几个真正值得信任的朋友,其中齐兄就是一个,我已决定和他家结亲,一到有难时,还可以求助齐家,不过我年轻时还从没想过将来要靠嫁女儿来给自己解除危机,所以想听听你的意见,或许你有很好的办法。”柳雪松知道楚东原是个很有性格的人,轻易不会那女儿的幸福去做交易,知道也是出于无奈,可自己实际上也只是个江湖人,连楚老爷都想不出办法来,自己也是没什么主意,当下先辞职,然后说:“大明朝刚刚建立,地产必然是要赚钱的,至于资金周转,我如果有办法,一定替你想办法。。”楚东原想也只有如此,便道:“这样吧,我所有的地你都有处置的权利,交给你了。”柳雪松没想到他如此信任自己,大吃一惊,但咬咬牙,还是同意了,因为他来许昌本就是替父亲报恩的。

当然,他知道楚东原还有三个儿子,所谓”都有处置权力”,其实是有限制的

楚东原接着道:“我知道你喜欢练武,将来也会闯荡江湖,记得柳兄知道我各地跑生意,需要东西防身,所以将这把冷月寒风剑之前的佩剑送给我,现在我转赠给你,希望对你有所帮助。”,柳雪松现在才明白他手上为什么会带着这把剑了.

楚东原将剑递给柳雪松,道:“我已经用不着了。”柳雪松想不到他会把柳寒风的东西送给自己,很是感动,看也没看,便挂在腰间,连身道谢。

楚东原又道:“做生意人也好,做侠客也罢,都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要讲诚信,无论如何都不可忘记。”柳雪松赶紧道:“多谢教诲。”

然后两人一同回到茶馆。一干人都还等候着,见到楚东原,长白五虎等人都向他表示了敬仰之情,楚东原也向他们对柳雪松的关照表示了感谢。

闲聊一阵,大家一同赶往英雄楼。

此次盛宴的主楼是英雄楼,古老夫人和九大元老,盟主沈白云及各大门派掌门和掌门首徒,其他重要人物都在这里,街对面两座酒楼分“天鲜楼”和“醉仙楼”,分别为各大门派弟子以及接到或没接到英雄贴的极少数武林人物。

没过多久,参加盛会的武林人士陆续聚满三大酒楼,人山人海,蔚为壮观。

柳雪松也正打算,,忽然见到人丛中,那位有偏头疼,怕光的静月也跟着师傅逸清师太到了,正想同静月打个招呼,忽然感觉屁股股被人踢了一脚,似乎也并不是恶意的,他想这是谁呢,转头一瞧,却是小兔儿.

她向柳雪松做了个鬼脸就跑开了,一旁黎红薇只是笑笑,表示歉意,柳雪松当然不会介意,没想到小兔儿看见柳雪松的佩剑,觉得甚是好看,又跑回来,一句话也不说就抢了过去,柳雪松这下子真是生气了,不过转念却想:这是柳大侠的剑,我也只是珍藏而已,兔妹妹也估计还是用不上,红姨也会收好的。也不是很担心,所以一会儿就恢复常态,和周围的人谈笑风生。

他知道自己也被安排在英雄楼,刚要上去,忽然看见柳吟诗主仆很快就出现在附近,柳雪松猜测她精神一定很差,没想到她略施脂粉,竟然容光焕发,全然没有几个时辰前遭受“痒毒”的征兆,倒是一旁的柳莲精神却很差,他向柳吟诗笑笑,然后众目睽睽之下将柳莲拉到一边。柳莲不知何事,赶紧说她只能座在小姐旁边,柳雪松很关切地问:“莲姐好象精神不太好啊。”柳莲叹道:“是啊,昨夜根本就没睡。”柳雪松吃了一惊,心想应该是柳吟诗睡不着才对呀。只听柳莲说:“昨晚我回家的时候,本来已很晚了,没想到小姐那时还没有回来,我就等着,过了半个时辰,忽听见什么东西掉进水里的声音,很是奇怪,赶紧冲出去瞧个究竟,却见是小姐在水池里,脸涨得通红,在夜色中都看得见,而且这之后还一掌一掌地拍击水面,足足打到三更过后,我想是在练什么功夫吧,也不好过问,再说小姐的样子当时很吓人,不知道是不是走火入魔了,她回房的时候,很快就睡了,我不知道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还会怎样,只好不睡,一夜守着,早上又要陪她出去逛街,哎。”柳雪松心里很是歉咎,他本来是要捉弄一下柳吟诗的,反而害了柳莲,再算一下吟诗拍打水面的时间,已远远超过他说的时间,很显然柳吟诗愤怒已极,只是在平息心中的怒火。

说着说着,两人就行至二楼

这时,柳吟诗走过来,嗔道:“柳莲,羞不羞。”柳莲红着脸,和柳吟诗到西边靠窗的一角去了

接着,沈白云走到窗口,请各位入座。数千还站在街头闲聊的武林群豪分向三大酒楼入口而去

然后,沈白云向英雄楼的客人们说:“非常遗憾,刘伯温刘大人因国务繁忙,昨日晚些时已被皇上召回,不能和各位共贺寿辰,临行时要我代为转达他的万分歉意。”大家都说表示理解,毕竟象刘伯温这样的人物能到开封来一次就是给武林很大的面子了。

楚东原趁这个机会就寒风剑谱事件向沈白云和元老会表示道歉,沈白云连称没什么,毕竟这事已经过去了.楚东原仍然表示很是不安,决意要给柳雪松一点惩罚:“这英雄楼一年前就被我买下了,今天就罚他洗碗吧,也算是离开之前做的最后一件事情。”柳雪松当即表示认罚。其他人见楚东原赏罚分明,都忍不住叫好。杨曼华则悄悄问古霞茹:“开封二十多家酒楼,怎么刚好就选到楚老爷的产业了。”古霞茹笑着说:“我也不知道,不过楚老爷子肯定为今天的事情做了精密的谋划,据我所知,他甚至在开封买了一家客栈。”两人都忍不住笑起来,其他人皆不知何故,也不方便询问。

正午时分,沈白云漫步走到窗口,微笑着宣布古老夫人寿宴正式开始,顿时欢声雷动,很多人纷纷邀请金义金义和路不平到他们那桌去座,却被婉拒,因为元老会早已替二人安排好了座位,不容更换。虽然九大元老、四大美女及各派掌门入座英雄楼,但另两大酒楼也都不乏德高望重或是擅长饮酒的前辈英豪,也没有人表示太多的不满,只有路不平和金义两位酒中豪客不能和更多的酒鬼同座才是最大的遗憾。

柳雪松也被周围的情绪感染,暂时也不去想柳吟诗是不是打算报复自己,只想今天好好喝一杯。

他看见路不平、长白五虎等都座在东边墙角的一张桌旁,也走过去和他们座在一起,不多时,白雪衣也来了,看来,三个好酒的人都要大醉一场了。

一张桌子可以座十人,柳雪松这桌座了九人,白雪衣刚刚座定,就见沈周也走了过去,似乎也想同桌,他还是很客气地问了一声:“没有人吧。”可没有人理他,只好望望柳雪松,希望他能邀自己座,柳雪松四处看了看,然后指向瞳瞳和四个丫头所座之处,说:“瞳瞳姐座那边。”沈周正自尴尬,忽然小兔儿跑了过来,嚷道:“沈公子,让我座嘛。”沈周笑道:“请。”顺势就走开了,本来安排他和本帮三位舵主等其他几位掌门同座,他也只好座位原位。小兔儿兴高采烈地就座在了白雪衣身边,黎红薇走过来,笑问:“怎么,你也要喝酒。”小兔儿知道娘不会让她喝酒,嗔道:“我座在这里,不一定就要喝酒啊。”在场诸人都笑着说还是她喝点吧。黎红薇不好反对,只得拍拍柳雪松的肩,道:“你也多喝点。”柳雪松明白是要他监督小兔儿,颇感无奈,因为他知道自己这位“哥哥”根本就管不了这位“妹妹”,只好无可奈何地点点头。

不多时,吴新也上楼来了,古老夫人敬重他是吴忘我之孙,握住他的手说了好一会话。吴新接着见过九大元老和沈白云,径直走到柳雪松这桌,和大家打过招呼,很亲热地问小兔儿:“那把剑还好吧。”小兔儿噘着嘴道:“娘管着,不让我用。”吴新道:“没关系,等你长大了就可以用了。”转过身,楚东原迎面走来,问:“这位可是吴新兄弟?”柳雪松赶紧起身介绍,吴新没有前几日那样目中无人,却也只道了一声:“楚伯父好。”楚东原道:“辰时可否到天安壳栈二楼天字一号房,老夫有要事相商。”吴新道了一声:“是。”告了扰,到给他安排的位置上座下。柳雪松虽不知道什么事,但想楚东原长久以来都在找寻当年铸成冷月寒风剑的玄铁,看样子已经有着落了,心里也很高兴。

再度环顾四周,发现玉人飘香还没有来。他知道古老夫人肯定是请了她的,她也绝不会无故不到,而且以她的习惯,更应早到才是。目光到处,忍不住又扫了一眼静月,见她闭目静座,心想呆会儿定要敬上一杯,去套个近乎,最后目光停留在江水兰那桌,现在还没有开席,她就拿着一本书面带微笑、旁若无人地看着,左边是紫冰,右边是瞳瞳,另三个丫头则另座一桌,她们三个是说说笑笑,而同座的还有古老夫人的贴身丫环暖意,也是个很漂亮的丫头,则沉默寡言。江水兰若望上三个女孩子一眼,三个女孩子肯定会探过头去问有什么事,若非紫冰说过瞳瞳才是丫环的头,他还真怀疑紫冰说的不是真话。三个女孩很快就发现他在“偷看”,连声叫着“小妹小妹,过来座”,让他真是尴尬,幸好客人们忙着入场,场面较乱,也没人笑话他。

不多时一个瘦小的小二提着大茶壶过来斟茶,他手法很生,抖得厉害,洒了很多不说,茶壶还险些撞到柳雪松脸上,柳雪松知道这两天忙,肯定会有才招的新手,并不在意。同座诸人也当没有看见,可这小二离开的时候,竟用屁股撞了一下柳雪松的后腰。柳雪松心想:呆会儿我洗碗的时候再去找他算帐。忽然瞳瞳走过来,对小兔儿说:“老夫人吩咐我去看看玉人姑娘怎么没来,我们一起去吧。”小兔儿这两天住在古府,自是跟她很熟了,而且她也贪玩,瞳瞳无论去哪里都要带着她。小兔儿高高兴兴地和瞳瞳离开了,两人刚走到楼梯口,就听得一声吆喝:“玉人姑娘到。”

这时人几乎已到齐,重要的客人就只有玉人飘香未到,是以古老夫人才会让瞳瞳去请。玉人飘香刚一走上来,立刻就引来一片惊呼声。

人们早已熟识她的美丽,本来就不会感到惊异的。可是人们也已熟识她的英姿飒爽,今天的玉人飘香却完全是一个不一样的女子,温柔委婉,端庄典雅。

这一切都是因为一身衣服,这衣服可能在那个时代没有什么特别的,却又有明显的区别,淡黄色的衣衫本就很有吸引力,九朵粉红色的樱花枝叶相连,更让人诧异的是胸前后背.有人惊讶道:“背后那是什么呀,难道是棉被。”好多人都笑起来。看来这身衣服的确能给一个女人很不同的印象。

“和服就是这样了,日本人只有出席重大的宴会和节日才穿的。”江水兰放下书,不以为然地解释道。玉人飘香见还有人了解和服,明眸转过,似乎想和江水兰说些什么,江水兰却又拿起书自顾看起来,玉人飘香正感无趣,古霞茹已迎上前来,握住她双手,致谢道:“玉人姑娘竟然盛装出席,老太婆可真是太感荣幸了。”四个丫头都凑上来,近身打量玉人飘香的和服。玉人飘香客套了几句,来到古霞茹左手边的位置座下,而江水兰则座另一侧。江水兰身旁则是柳吟诗主仆。小兔儿也过去看那件和服,这时问柳莲:“莲姐姐怎么不穿和服。”柳莲很不自然地笑道:“莲姐姐穿和服不好看。”

玉人飘香既已到,别的客人也差不多都到齐了,宴会也就真正开始了。

午时正,所有的客人都自动安静下来,大约一盏茶时间后,沈白云端着一杯酒,漫步走向正中的窗口,先举杯转身向英雄楼上的客人微一欠腰,然后向着正前方两楼的群豪举杯道:“各位,我们为大明朝的建立干一杯。.......。”五六千宾客立刻同时应:“干杯。”三大酒楼宾客同将杯中酒一饮而尽,无一例外

柳雪松见小兔儿举杯时举重若轻的神态,倒也有些佩服,忍不住道:“你这是跟谁学的,挺能喝的。”小兔儿哼了一声,不以为然。路不平在一旁道:“是吗,兔妹妹很能喝,那我可以收她为徒。”小兔儿嗔道:“我才不要。”大家都笑了,都说小兔儿太不谦虚。

柳雪松这个时候才注意到万孝先,原来座着的时候不知道,现在站起来,就只有韩楚风和万孝先鹤立鸡群。他就在最南端靠窗的一角,同桌的是几位有名的掌门。齐浩然也在一旁。看他的神情,似乎也是将昨晚的事忘得一干二净了。

第一杯酒喝罢,沈白云自斟一杯,又道:“今天真是个值得难以忘怀的日子,将近两年来,可称乱世,也发生了很多我们都无法忘记的事,几乎每个人都经历了各自不同的遭遇,甚至我们还遇上了改朝换代,如果还有比改朝换代更加重要的事情,就是在我们身边,曾经有两位光照千秋的大英雄,无论这世间发生什么事,或将要发生什么事,都永不能替代这两位人物,永不能替代他们的事迹。所以我们的第二杯酒是敬二位大侠的。”

柳雪松看看九大元老和古老夫人,见他们表情都很平静,就知这样讲话不是沈白云一个人的意思。

三大酒楼平静了好一段时间,沈白云这才道:“请。”所有人神情肃然,都饮下第二杯酒。

有了第一杯酒,当然应该有第二杯,只听沈白云道:“如果还有什么事情可以让我们暂时忘却曾经的辉煌和苦难,那就是今天,霞茹大姐的六十寿辰,来,我们一起敬她老人家。”三大酒楼的群豪同声道:“祝古老夫人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举杯共饮之后,沈白云终于道:“好,开席了,大家随意。”一阵喝彩声后,划拳之声不绝于耳。

柳雪松敬了同桌的各人一杯,正想去敬古霞茹,忽然看见柳吟诗竟朝着万孝先那个方向走去,他想这个女人怎么可能当着这么多人去找他呢。可是柳吟诗分明就是就是去找他的,只见吟诗将他叫到无人处,说了几句什么,回来时,万孝先面色沉重,座在自己的位置上也不说话。接着,柳吟诗来到沈白云身边,附耳而言,听着,听着,沈白云的神情也有些奇怪,他楞了楞,又到九大元老那一桌,对水益言说了些什么。水益言看看另外八个人,起身来到玉人飘香身边,把她也请到无人处。过了一会,玉人飘香面带微笑,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这一连串的举动也引起了很多人的注意,可见没有后续动作,一时也就继续沉醉在欢乐的气氛当中。

柳雪松却很难不受影响,他不知道柳吟诗到底做了些什么,但看情形这件事应该很快就会让大家知晓的。他要去敬酒,小兔儿也要跟着去,柳雪松道:“我看你就算了吧,每一个人都要敬一杯,你要喝多少酒。”小兔儿很是不满,大声嚷道:“要喝,就要喝。”她的声音在这时本不足以产生震动,可是偏巧在此刻宾客们就静了那么一会,立刻就让所以人为之侧目。

黎红薇很尴尬,站起来,正要训斥小兔儿,龙百川问:“盟主,刚才发生什么事了。”原来他也看见柳吟诗引发的那一幕了。沈白云笑道:“本来是要各位喝得尽兴再相告,但既然大家急着知道,那现在讲了也无妨。是这样的,万兄弟本想找玉人姑娘比武,可担心玉人姑娘拒绝,就去求少夫人,少夫人今天总算是同意了,刚才经过元老会的商议,再经过玉人姑娘的表态,马上就有一场扣人心弦的大战了。”

顿时一片哗然,刚才面无表情的万孝先这时勉强露出了笑容。

柳雪松已知道上次发现两人奸情,是自开封以来第一次见面,以后也很少见面,纵然是昨天,柳吟诗应该也不会说这件事,估计是柳吟诗临时作出的决定,因为她把《寒风剑谱》交给万孝先,总得看看他练的怎样。不过,他看万孝先无可奈何的样子,就知万孝先根本就没有做好准备,真是不知柳吟诗为什么选这样一个时机。

只见玉人飘香站起来,微笑着道:“如果万兄同意的话,那我就去换衣服了。”冯虎叫道:“不要,我们要看玉人姑娘穿和服。”龙百川斥道:“你又胡闹。”冯虎苦笑着辩解:“其实我只是担心万兄被人撕碎了而已。”虽然这一楼座的都是武林中的大人物,但无人保持矜持,立时就是一阵哄笑声。罗远方叹道:“你这不是长他人志气吗。”

这时玉人飘香站起身来,微笑着说道:“放心,我不会撕碎任何人的。至于和服,比武结束我还会换上。”说着离席而去。见她的身影消逝,几乎所有人的目光转向万孝先,除了柳吟诗和柳雪松,很多人都在想这人凭什么敢和玉人飘香决战,万孝先被看得很不自在,说了句:“我去准备一下。”就匆匆走了,来到邻桌的韩楚风身旁,韩楚风起身道:“万兄,有劳,希望后边的人都不必出场了。”万孝先很沉重地点点头,继续向前而行,来到楼梯口,就听李梦伊的声音传来:“万公子,加油。”万孝先回头笑道:“谨遵公主之命。”便漫步而去。这一楼的人沉默片刻,红雨叹了一口气,说:“他笑的时候倒还真俊呀。”紫冰笑道:“是啊,你快点把这一笑永远的记在心中吧。”柳雪松本想凑紫冰的热闹笑出声来,却怎么也笑不出来。

万孝先挑战玉人飘香的消息很快就传到另两楼宾客的耳朵里,大家都很感兴趣,很多人虽然不满万孝先这个人,但对他如此有“血性”很是佩服,倍感振奋,三三两两聚集到窗口,一边喝酒,一边闲聊。

比武地点就在三大酒楼之间的大街上,为了方便客人相互来往,这条路已被封闭,很适合做比武之用。还有些人带了些下酒菜,干脆就到楼下去欣赏这场比武。和玉人飘香过了四十招的峨眉掌门逸清师太也走到万孝先身边,跟他讲解在对玉人飘香如何防守和进攻才是最有效的。

柳雪松想起那个小二,觉得有点奇怪,趁着大家都在注意这场比武,决意去看一看。他对同桌谎称入恭,来到一楼东北角的厨房,向里探望,只有一个胖厨子,便向他问询那个小二在哪里。厨子说:“新来的,被叫到百味楼帮忙去了。”柳雪松道了谢,出了英雄楼,径直向百味楼而去。刚到门口,就见那瘦弱的小二擦着汗水慢悠悠地走出来。柳雪松在他屁股上虚踢了一脚,看看四周,来到百味楼背后一无人处,那小二也就跟着,到了他身后五尺处,说:“有什么事吗。”柳雪松冷笑道:“你打湿了我的衣服,还撞了我一下,我找你决战。”“呵。”就听身后传来一声娇笑,柳雪松心想这小二怎会象女人一样笑,转过头,见是孟姜,穿着小二的衣服,手上提着一张面具。柳雪松早知这人有鬼,却没想到是孟姜,“怎么又是你,你扮的是谁。”孟姜笑道:“这只是我虚构的一个人物,只因三大酒楼这几天有很多武林人物,想借此机会探听一些消息。”柳雪松恍然大悟,心想当一个杀手可真不容易。只听孟姜问:“不知楚老爷对吴新说了些什么呀。”柳雪松怔了一怔,心想:“她问这个干什么。”喃喃道:“没认真听,也不知说什么。”孟姜噢了一声,道:“我们已探知楚东原得到上好的玄铁,目前是交给吴新的最佳时机,本来想偷的,可他身边那个保镖实在太令人生畏了,所以我们若能得到楚东原和吴新下一次见面的时间地点,就大有可为。”柳雪松很诧异,问:“我们为什么要破坏武林制造一把对付玉人圣剑的好武器呢。”孟姜叹了一口气,道:“我也不知,只是照命令行事而已,不过这个命令不是首领下的命令,而是豹堂堂主的命令,专门负责一些行动事项的,我想你应该听方展说过.”柳雪松也觉奇怪,想了想,道:“暂时取消这个计划吧,我会跟阿若谈一谈,你想如果吴新把剑做出来呢。”他的意思是得一把利剑要比单纯地盗取玄铁要聪明多了。孟姜叹道:“好吧,不过我还是会监视吴新的,但我有一点告诉你,阿若多半也管不了豹堂.”柳雪松笑道:”那我总管得了你吧.”铁燕门的组织结构如此复杂,他也感觉纳闷,”孟姜笑道:“当然,柳堂主如果废除这个命令,是没有问题的。”柳雪松想起每一帮派的实力人物都应该有自己的势力范围,如果这个孟姜能成为自己的人,十大红衣杀手之一的李白也会为他所用,到也不失为一种选择,可是他感觉自己怎么也不象是铁燕门的“实力人物”。每个帮派管刑堂的都是最忙的,他连一件差事都没有,不免有点好笑,真不知那位不露庐山真面目的首领是怎么想的。

孟姜见他不说话,便说:“阿若令柳堂主明必须离开开封,赶紧去金陵,今晚酉时她有事跟你交代,地点就在老地方,”柳雪松噢了一声,表示明白了,他想阿若要他这么急离开开封,自然是有要事,看来他和楚家的关系也该结束了。虽然他去楚家是报恩,但父亲的意思却是帮忙做点事就算还了,而且他去那里也是等黎红薇的,现在见到她了,自然要离开。

孟姜扮的小二很忙,自然不能久留,两人一前一后,回到了英雄楼,这时玉人飘香已出现在街的尽头。

依旧是三尺长的圣剑,一身战衣,全身都充满了战意,全然不似穿上和服的那种柔美。

万孝先站的笔直,右手按住剑柄,目光凝视着街的尽头,目视着玉人飘香一步一步向他走来。

三大酒楼的气氛也顿时亢奋起来。

但也不是所有的人都特别关注,长白五虎,方展,路不平等人依旧座在位置上喝酒,这倒并不是他们不关心,和其他人一样,他们都相信万孝先实在是难过十招,与其投入太多感情伤心,倒还不如座在酒桌上伤胃。

冯虎认为万孝先可以抵挡十五招,路不平则认为可以防守二十五招左右,后来从百味轩和天珍阁传来消息,这两边的宾客都认为万孝先难过十五招。很多人都问韩楚风的看法,韩楚风却笑而不语。沈周更是不说话,因为他跟万孝先交过手,若说他坚持不了几手,恐自己也没有面子,若说他能过三十招,别人还会笑话他,也就不说话了。柳雪松知道万孝先练过《寒风剑谱》,虽不了解他学到了多少,但过三十招肯定没问题,他想一个人发表看法难免被人笑话,便踱到柳吟诗身边,说:“少夫人,我以为万大侠能过三十招,你说呢。”柳吟诗冷着脸道:“既然是我推荐的,自然不会让楼下观看的朋友还没站稳就上楼来了。”大家这才明白让柳吟诗不高兴了,也就不再言胜负是否早决的话题了。只听柳莲怯怯地道:“小姐,我觉得玉人姑娘士气太盛了。”她的意思显然也是万孝先速败。柳吟诗楞了楞,继而笑着说道:“看我把你给忘了,你下去给玉人姑娘加油吧。”柳莲喃喃道:“这不太好吧,我,毕竟。”她的意思是:我虽然是日本人,却是柳家的丫头,似乎不方便。柳吟诗全不以为意,说:“你好象还没跟人家说过话吧,这怎么行。”柳莲见她不高兴,只好离开。等柳莲下了楼,柳吟诗环顾四周,拍拍手,将大家的目光都吸引过来,然后大声说:”我跟大伙儿打个赌,万兄能过三十招。”本来大家都不愿说这个话题了,现在见柳吟诗主动提起,都很是高兴,冯虎叫道:“可是我们赌什么呢,这么多人对少夫人一个,少夫人若输了,岂不是输得很惨。”柳雪松笑道:“还有我呢。”柳吟诗低斥道:“闭嘴。”这时久未说话的南宫俊起身说道:“一点钱物,我们南宫家还输得起。大家尽管开口。”见事情闹大,古霞茹霍地起身,似乎想要制止,以免伤和气,可是这个时候水含笑却呵呵一笑,引得大家的目光又注意到她身上。水含笑仍是甜甜地笑着,说:“大家都忘了柳兄弟也是支持万兄的,所以柳兄弟也应有利益牵涉。”大家都点头称是,柳雪松随意说说,这时不免有些紧张。水含笑接着道:“这样吧,如果柳兄弟输了,还要帮英雄楼扫地,赢了,就让所有涉赌的朋友帮柳兄弟洗碗,他自己就不用做任何事情了。少夫人赢得高兴,相信也不会要什么彩物,大家以为如何。”大家都笑了,觉得这是一个很有趣的方法,这柳雪松完全可以看做是柳吟诗的人,又属英雄楼所有,事情这样解决最好不过,免伤和气。没用多长时间,三大酒楼支持万孝先速败的名单汇集到水含笑手边。方婉柔帮着数了数,乐得直笑:“哈,还有这么多人帮俺大哥洗碗啊。”

再说柳莲下了楼,来到玉人飘香身边,鞠了一躬,道:“玉人姑娘,拜托你了,彻底打败那个欺负兔妹妹的家伙。”玉人飘香笑道:“人家是帮兔妹妹,你难道没听见吗。”柳莲一愣,玉人飘香立刻正色道:“是。”脸上红光隐现,手已按在剑柄上。柳莲立刻退出三丈开外。

玉人飘香看着万孝先,竟有些不解,问:“为什么选择今天。”万孝先叹了一口气,道:“我只是请求别人安排比武,没有选择时间权利,能与玉人姑娘一战,无论何时何地,都是望外之喜。”玉人飘香冷笑着问:“你不怕我意外杀了你吗。”万孝先神色不变:“但你杀了我,不是意外。”他加这个但字,意思就是“只有我战胜了你”才是意外。玉人飘香见不能让他动怒,已有些“意外”,不再说话,将玉人圣剑连鞘带柄从腰间提出,横护胸前。

万孝先则拔出了长剑,遥指对手。

这似乎是挑衅,也是自信。

两人都凝视着对方,久久都没有作出任何步伐上的移动,脸上也看不出任何表情。

这样过了半盏茶时间,就在所有观众都以为两人还要继续在精神上对峙的时候,终于有人出剑了。

不过先出剑的不是万孝先

而是玉人飘香。

她在中国比武十五场,第一次先出剑,可称罕见。一直对她有研究的九大元老都为之惊讶。

两人相距十五步之遥,玉人飘香右手握住剑柄,左手握住鞘尾,疾冲过去,离万孝先还有四步时,突然拔剑,顺手就从上到下往对方面门劈了下去。

这一招通常简单而有效,要对方不知道何时拔剑,也就不知道怎样防守,跟柳寒风的“风卷残云”有相似之处,只是更简单而已。

由玉人飘香使出这样一招,观战的人心中都没想万孝先该如何防守,而都同时在想自己该如何应对。

万孝先一直都很冷静,冷静得没有任何人能想到他会有这样的气度,就在玉人飘香剑尖划向额头时,他身体向后一仰,一直指向玉人的长剑顺势向后一挥,反劈向对方肋下。

这一下看的众人心神荡漾,热血沸腾,好多人心中都在想:是否第一招就要分出胜负,还有可能分出生死。

万孝先这一后仰虽然可以避开对头部的攻击,但对方顺势这一劈,仍然会划破他的咽喉,他的胸膛,就算他先刺伤了对方的肋下,还是避不开重伤或死亡。

不过有趣的是,万孝先的剑顺势一挥后,人也顺着那个方向转了半圈,待玉人飘香站定,他也刚好稳住身形,从容面向对方。

再看玉人飘香肋下,虽然没受伤,但衣服却被划破了。

除了阿若,还没有人给玉人飘香以这样的“伤害”。

三座楼上的人都快要欢声呼喊起来,但都没有喊出声来,因为知道这招虽占便宜,但毕竟没有取胜。柳雪送见柳吟诗面色依然凝重,实不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

玉人飘香也很快觉察到自己第一回合竟然就吃了亏,很是诧异,诧异的不是他的剑术,而是他如此怪异的防守和进攻。

短短的时间内,玉人飘香收拾了一下不安的心态,再度出剑,而且一招更比一招快。

沈周在楼上叹道:“这比狂风剑法还要快。”

但万孝先似乎也不太惧怕,他创造了速度快的剑法,似乎也知道该如何知道对付对手的快。

只是一味的防守,纵然能抑制对手的快还是无法取胜。

大家都等着万孝先发动进攻,不想再看他奇怪的防守,可是万孝先在玉人飘香几近疯狂的快功之下,的确只能防守,玉人飘香一共出了二十招,其中有八招都是用类似第一招那种奇怪的防守躲了过去,但没有再反击成功,的确有些狼狈,不过很多人在想:这已经很了不起了,估计玉人飘香一招攻来,自己就未必能防得住。

柳雪松自己并没有认真看过《寒风剑谱》,不知道书上是怎么教导的,只能偷看吟诗脸色,见她脸上越来越不好看,知道这个万孝先并没有真正领会剑谱,毕竟柳寒风刚一开始就说过:“此书深奥难懂。”

第四十八招刚过,万孝先大汗淋漓,步伐稍微有些乱,虽然之前的沉稳和气度还在,但再打下去,离输掉这场比武也不远,玉人飘香也看到了他的窘状,忽然轻喝一声:“虎魄龙魂”,飞身而起,凌空而击。

所有的观者都还是第一次见这一招,虽不知如何,但见其气势,也知道是要用这招来获取胜利,估计万孝先会很难看,当初峨嵋派掌门在玉人飘香那里过了四十招,这一次玉人飘香不会让一个自己极度厌恶的人在自己手上过五十招的,所以这决胜的一招使出了家传绝学。

除了柳雪松,谁都不知道这招的来历,所以他见这一招使出,心中叹道:“这个家伙,也算不错了。”毕竟能见识到这一招的人并不多,万孝先算其中一个。

“虎魄龙魂”是玉人家族专门用来对付富田家族那招“紫凤金龙”的绝世剑艺,是以这一招威力惊人,特别是在对手的士气已到最低点祭出,几乎就可以让对方缴械投降了,可称一锤定音,无贰之选的“宣胜”之招。

没想到就在大家都极度失落之际,万孝先忽然也飞身而起,以同样的动作攻向了对方,因为玉人飘香先出这招,她的动作只要一作出,万孝先就模仿之,而且他后跳起来,跳得更高,气势也更惊人。

三座酒楼上的观战者心都提到嗓子眼上了,每个人都希望这一招过后,胜负已分,不管是谁,这一战都因为第四十九招将永远让人铭记。

玉人飘香这时没有硬拼,而是选择了主动跳开。

她眼里满是疑惑之色,她没想到这个人用这种方式破解自己的绝招。

万孝先也落在地上,而且刚好落在玉人飘香身侧,随手就是一剑刺向玉人后颈,玉人刚用剑挡开,士气大振的万孝先就大步塌上,连攻了十几招后,又施展“狂风剑法”展开攻击。

终于看到进攻了,观者无不眉飞色舞,而且玉人飘香似乎也没打算要压制他的攻势,反而开始防守,也让人感觉诧异。

古老夫人问水益言:“刚才用那招虎魄龙魂,我明明看见玉人姑娘已在剑气笼罩之下,又是如何跳出去的。”水益言道:“我看她反应快跳出去的。”很多人都说水益言说得对,却听“静月”说道:“可能玉人姑娘早就知道自己这一招只能这样破解,所以看见万大侠如此,迅速闪避。”逸清师太斥道:“什么时候这么多嘴的。”毕竟是元老级的人物在说话,后辈是不方便多嘴的,特别是你说得比前辈还要准确时候。一旁小兔儿也道:“我也这样想呢,看来是静月姐姐说的更对。”水益言大笑,并无尴尬,何况也没有谁能证明他仅是对,而静月就是“更对”。

柳雪松这时偷眼瞧瞧身边的江水兰,却见她没什么表情,虽然站在窗前,还是拿着一本书,似乎并不特别感兴趣,待他眼光收回,忽听江水兰轻轻笑了笑,也不知何故。

这时楼下的比武正进行的激烈,万孝先虽然占据攻势,但玉人飘香守得四平八稳,攻方几无机会,眼看狂风剑法快要使完,万孝先依然没有利用“快”字诀取得任何进展,柳雪松心中诧异:这怎么回事,寒风剑谱里难道只有这样的剑法吗,心想他把这路剑法使完,估计就要用更厉害的招数了,放下心来,却见另一侧的柳吟诗脸色难看得想是吃了最苦的中药。心想:她一定也偷看过寒风剑谱,可能这种剑法并不能如她的意吧。

万孝先的狂风剑法有三十六招,使到第三十五招时,正好是第一百招,忽然变速变招,不再如刚才那般狂风暴雨般的进攻,虚虚实实,稳中有快,直取玉人咽喉,眼看要刺到时,忽然又抽剑,迅速向右移动,向着玉人飘香侧后再出剑

没想到,剑才出了一半,玉人飘香的剑就已抵在他咽喉上。

他以为自己那一刺会诱使对方出剑,就在她出剑时,自己的移动攻击可以正好攻击对方破绽,一举获胜,没想到玉人飘香竟然识破,并未按他思路出剑,而是一动不动,待见他出剑,则抢先出剑,快其一步制胜。

万孝先虽然已知有此一败,还是脸色苍白,不由自主的抬头看了一眼楼上的吟诗,吟诗已不在窗前,回到了座位上,喝了一口闷酒。

玉人飘香胜了,却没有一丝喜悦之情。

她实在不敢相信,面前这个从未放在眼里的人竟然有如此的造诣,她怔怔地看着对方,从未有过的疑惑。

宾客们也实在都不相信,也难以相信,万孝先竟然抵挡了近一百招,而且还是有攻有守,几乎让玉人飘香受伤。三大酒楼的人沉默了足有一半盏茶时间,继而爆发出一阵欢呼声,有十几个人从酒楼里冲出,一起拥向万孝先,把他抱了起来,连续三次把他扔向天空,接着将他抬到天珍阁里,自是要庆贺一番了。

这种感觉,就好象是万孝先是胜利者一样。

玉人飘香过了好一会,才失落地收剑,转身而回。身后唯一的支持者柳莲鞠躬说了句:“恭喜玉人姑娘。”她也没听见。

英雄楼里的水益言也是十分激动,非常感慨,道:“看样子,玉人姑娘初到中国那几天,锋芒太露,自是所向披靡,现在大家对她有所了解,自然能对付她了,这么一来,等到了小韩,也就没问题了。”杨曼华哈哈笑道:“益言,你就别表扬了。”欢笑声中,人们发现韩楚风一言不发,望着窗外,似在思考什么。也许这场比武对他有很大的启示。

方大鹏这时忍不住夸奖柳吟诗:“吟诗,这回你推荐有功,推荐有功。”柳吟诗也是一脸意外的样子,说道:“哪里,哪里,意外,意外,我只是成全他的一个心愿而已。没想到,真没想到。”然而只有柳雪松知道,柳吟诗并不满意这个结果,她是希望获胜的,如果不是如此,她也不会选在这个时候决定让万孝先出战。想着她比武时的那种别人难以理解的急切,他不由得有些同情对方,觉得昨天是否有些过分。方展走过来,悄声说:“这家伙这么厉害,那天怎么会放过你们两个。”柳雪松反而轻松了许多,笑道:“这下兔妹妹说的话都是真的了。”想起黎红薇最后关头放他一马,终于让万孝先有给武林重竖信心的机会,觉得替这个人说话似乎也不值得歉疚。望着不远处的黎红薇,真想知道红姨这时是怎么想的。

这时冯虎叫道:“天,我们要洗碗,这可麻烦了。”所有涉赌的人都无可奈何。楚东原笑道:“本来让小柳洗碗是个玩笑,公主也是玩笑,大家就不必洗碗了。”李梦伊道:“是啊。”水含笑却道:“不好吧,我可是公正人哦,这里有个名单,宴会结束了就请排队去吧。”人们都想不到水含笑如此执拗和风趣,都忍不住笑了。柳雪松正不知道该说什么,扮作小二的孟姜提着一壶酒走上来,不满地说道:“你们洗碗,我们还不是要重洗一遍,倒耽搁我们休息。”又是一阵哄笑,水益言笑毕,令人将万孝先请过来。

似乎那两楼的宾客不打算把万孝先放过来,连请三次万孝先才到,这时他的脸红得厉害,显然喝了很多酒。但他还是很清醒,向着元老会九位前辈鞠了一躬,道:“真是对不起,输了,让各位前辈失望了。”九大元老见他如此谦逊,都含笑看着他,不知该说什么好。万孝先又对柳吟诗道:“让少夫人失望了。”柳吟诗勉强挤出一笑,道:“哪里,我只是负责推荐,对你谈不上有什么期望。不过你的表现很不错。”柳雪松估计若是两人单独相处,恐怕万孝先已经被柳吟诗臭骂一顿了,他也觉得练过《寒风剑谱》的人应该获胜的,柳寒风生前曾说过,这本书的武功深奥难解,恐怕万孝先自己一人实在领会不了多少。尽管如此,他已经是第一流的高手。

沈周和众舵主已迎上来,笑吟吟地直夸万孝先。沈周笑道:“我们未来的舵主今天虽未尽全力,却已出尽风头,实是可喜可贺。”一旁沈白云斥道:“什么舵主,谁说的。”沈周怔了一怔,喃喃道:“你不是说让万兄做南阳分舵的舵主吗。”沈白云道:“我什么时候说过,我是说让万兄弟做我们飞龙帮的副帮主。”沈白云善于用人,天下皆知,帮内更好用新人,所以他把副帮主之位传给万孝先,几个舵主立刻就深信不疑,同声道:“属下见过副帮主。”万孝先面有难色,拼命摆手,苦笑着说道:“怎么可能,我哪里能做什么副帮主,这。”沈白云看出他一时接受不了,笑道:“来,来,今天不谈这个,我们喝酒。”他知道自己要用的人,应该不会有别的帮派敢去挖墙角,所以并不急。

过了一袋烟的功夫,玉人飘香穿着和服重又回到英雄楼上,她的神情十分平静,依旧笑容可鞠,就好象刚才什么事也没发生一样,和古老夫人谈笑风生。柳雪松直到此时才有机会过去敬了一杯酒,他刚想回位置上,方展端着酒杯出现在身后,说:“难道江姑娘不要敬吗。”柳雪松想起自己受伤时得四大丫头照顾,实际上是江水兰的默许,她是当然要敬一杯了。江水兰就座在古老夫人旁边,刚才没敬,现在再去敬酒未免有些可笑,方展先敬完古老夫人,示意柳雪松过来,然后对江水兰说:“我们兄弟敬江小姐一杯,感谢你的关照。”这江水兰太过冷傲,别人都不知道该不该向她敬酒,是以柳雪松刚才“忘记了”。江水兰淡淡地道了一声:“客气了。”端起了酒杯,二人心想:若她就是舔一下杯中的酒,也可忍受,谁叫人家是大美女呢。谁知江水兰一仰脖,一仰而尽。二人顿感受宠若惊。

除了古老夫人肯定要去敬一杯,沈白云和九大元老也都是要敬的,这些人其实在《寒风剑谱》事件中起到举足轻重的作用。柳雪松不敢忘恩,自是要表示感谢的,然后就是楚东原。

向东家敬酒是天经地义,本来他还想把辞职的事顺便告诉楚东原,一想起楚东原对他这么好,就算只是做个小二而已,他也很难开口,不过他知道今天趁着酒性不说,以后就更不好说了,当即告知要离去的事情,楚东原笑道:“我知道你不是池中物,早晚要走的,这样吧,早上的约定你可一定要记得。”柳雪松连声称是,接着他敬了红姨,各大掌门,帮主,沈周,甚至万孝先也敬了,正要回位置上,方展说:“你今天喝醉了,一点也不清醒,那边二位小姐,还有南宫少夫人不要敬呀。”柳雪松不是忘了,而是有心病,他步伐有些沉重,漫步走到柳吟诗身边。柳吟诗不再那么冷漠,竟然也站了起来,柳雪松松了口气,举杯道:“少夫人,感谢你对小的这么关照,我敬你一杯。”柳吟诗笑着说道:“我还以为你忘了呢。”柳雪松道:“哪敢。”他见柳吟诗不象刚才那样冷漠,估计她已经原谅了自己,事实上,柳吟诗也没有理由恨他,只不过因为他是柳万千的儿子而已。柳雪松想柳吟诗也不会那么小心眼,昨晚只是一时义愤罢了。

接着就是楚家两位小姐,因为两人座在吟诗身边,有点不好意思过去,现在也一并敬了。回到位置上,小兔儿端着酒杯,眨眨灵动的双眸,道:“我敬柳大哥一杯。”柳雪松还不懂她的意思,说:“干脆你敬所有的人一杯好了。”他知道小兔儿就是想借敬酒的机会多喝几杯酒。小兔儿才懒得理睬他,自己去敬古老夫人了,古老夫人看她过去,很高兴,干脆就把她留在身边了。本来这桌已无空位,但让别的人离开也不妥当,所以瞳瞳主动离位,自己到小兔儿的位置上座下。

柳雪松平日被她欺负够了,只好回避,不予理睬。方展却很乐意聊天,还问她变速飞刀是怎么练的。瞳瞳很高兴,说:“你要学吗,那你和小兔儿就是师兄妹了。”柳雪松心想小兔儿只是一时的热情而已,并不以为然,方展说要练,不过是想找机会去“听涛小筑”玩罢了。白雪衣问瞳瞳:“小兔儿练变速飞刀,学得怎样呀。”瞳瞳道:“她悟性太高了,简直就是练武的奇才。我学的是两把飞刀,一快一慢或一慢一快,照她短短时间的修炼,应该能练到三把四把。”白雪衣点点头。瞳瞳比较乖巧,又会说话,一下子就成为了这桌最受欢迎的人物。柳雪松不想和她打交道,觉得很没意思,干脆走到紫冰那桌,对青霜说:“他们都说很喜欢你,要你去那桌座。”青霜嗔道:“你就是要和紫冰座而已。”她们四个把他当“小妹”,青霜是大姐,自然要让着他,矜持了片刻就过去了。

柳雪松这才发现这桌竟然有静月,自然也免不了向她敬酒,静月一饮而尽后,也回敬了一杯,紫冰等都看呆了,说:“好哇,原来你是想陪着静月师姐座才是真的。”柳雪松笑道:“静月师姐是出家人,不要乱开玩笑。”周围的人都笑了,静月除了比武时发表了一番“高见”,其实很少说话,其他人也不想多开她的玩笑。柳雪松出于关心,还给她夹菜,看得本桌的人都一愣一愣的,静月只好说:“我已经吃饱了,不用麻烦了。”

紫冰忍不住说:“太不象话了,小妹罚酒三杯。”罚酒连个理由都没有,可谓罕见,柳雪松却没有拒绝,豪气的喝了三杯,估计这桌也喝得差不多,便提议出去走走,他也不想喝醉了,无法赴阿若的约。

紫冰等都同意了,然后一同逛大街,接着回到古府下棋,下棋累了,各自回房休息,柳雪松因为之后的重要约会,全无睡意,也就看书打发时间。

快到酉时,柳雪松用冷水洗了洗脸,匆匆赶到陆羽茶楼后那个废弃的校场。无论如何,他都不想让女人和自己的上司等自己,宁可早一些来。可是,他没想到的是,阿若已经等在那里了,她背身倚在一颗大树后,月光映出她的背影,竟是极美。他赶紧冲到近前,连连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我听错时间了。”心想我应该没有听错时间吧。果然,阿若说道:“是我早到了。”接着转过身,柳雪松发现她手上握着一本书。

“想必你已经听孟姜说过了,我要你明天就走。”阿若开门见山。柳雪松赶紧告诉她已安排妥当,随时都可以走。阿若点点头,表示满意。然后加重语气低沉着声音说道:“柳堂主听令,今天的事不许对任何人讲。”柳雪松恭身抱拳,聆听吩咐。阿若把手中握着的那本书慢慢展开,交到柳雪松手中,柳雪松随意翻了翻,见上面写着一些用红墨和黑墨写出的人名及地址,还有所欠银两,便道:“这是账本。”心中开始嘀咕:怎么了,让刑堂堂主去收账么。只听阿若问:“很奇怪吧。”柳雪松装出不以为然的样子,道:“没关系,不过事成之后,我得收十分之三。”觉得这样才能心理平衡。阿若笑道:“好啊,只是可惜了。”柳雪松顿时莫名其妙。阿若笑罢,解释道:“其实这上面的地址是我们铁燕门在中原、江南和四川少数分堂和所属分舵的所在,这些红名的欠债者当然都是这些分堂的堂主。”

柳雪松听得心头一阵狂跳,他想不到自己会得到一些分堂的地址,方展说过,这种消息不是随便能得到,也是不能打听的。

阿若又道:“目前组织发展很快,陆续增加了不少新人,也就是这些黑名的人,原来记载整个铁燕门弟子姓名的名册也就不合时宜了。这本名册就掌握在金陵分堂的堂主手中,所以我要你把我手中的这本名册交给这位堂主,让他重新编订,如果他让你带回一个复本,你就带回,如果他不许,你也就算完成大半任务了。”

柳雪松这时都快要晕倒了,他更加想不到自己会有机会得到整本名册的所在,那样铁燕门就很容易覆没了,可是那上面不也有自己的名字吗,是以很快就清醒过来,问阿若那位堂主的姓名及分舵地址的所在。阿若过了一会,才说:“你自己去打听,总之要快一些到金陵,不可耽搁,就象去娶老婆那样。”柳雪松笑笑,竖竖大拇指示意她风趣,心想:“这位堂主能掌管总名册,应该就是铁燕门的二号人物了。”他一直都对阿若是三号人物感觉奇怪,现在明白了,实际上阿若已暗示,他也就不用问了。“怎样才算全部完成任务呢。”

阿若的声音等了许久才从面具里发出:“杀了他。”柳雪松先还没反应过来,待脑海里再度传出阿若的指示,顿时人就呆了。他没想到阿若竟要自己完成这样一个任务。铁燕门内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要自相残杀呢。阿若不再多说什么,已抽身而去,留下莫名其妙的柳雪松。

待阿若的身影消逝,柳雪松才重整心情,长舒一口气,离开校场,到陆羽茶馆里喝了一杯茶,思考要做和将要发生的事,大概过了半个时辰才回到古府。他已决定不将这件事告诉方展,因为他们两人在怎样对付铁燕门这件事存在很大的分歧。

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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