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不言的移动速度很慢,腿上的伤口深可见骨,腹部的伤口虽然不见流血了,但依旧在时时的传来极大的痛感,折磨着他的精神和意志。
他的嘴唇在发黑,额头上冷汗从未停止过,明明感觉全身发冷,但当林间的微风拂过时,他知道自己已在发烧,这也极大地影响了他对前路的判断。
心底里有一个声音在不断的诱惑着他:“停下吧,停下吧,你知道的,死亡就是解脱,反正你先死了就不用这么辛苦了!”,这个声音越来越大,渐渐地如同雷震,填满了他的整个思绪。
但即便这样从心底深处依旧有一个微小的声音在告诉着他:“还没有到最后的关头,还有希望,你不能死!你知道的,一旦你死去了将会有多少人失去活的希望!死并不是解脱,反而是极致的痛苦的开始!”,这个声音越来越弱,始终被压制着,但一直到了现在,都没有被完全的磨灭掉。
虽然精神已经极度疲惫,早已经到达了极限,但齐不言也因为这第二个声音的鼓舞始终没有放弃过坚持。
“我不能死!”,他在心底呐喊,有着停下趋势的双脚又再度充满了力量,反而又加快了一些。
他又听到了离的越来越近的狼嚎声,那剧烈的喘息声就像是前世外祖父母用来吓唬它的黑白无常的索命声。
“怎么办?怎么办?”,他扶着一株树剧烈的喘息着,实在是跑不动了,而且他知道就算是继续跑下去以他的状态最终还是难逃一死。
他又抬头向前遥望,那抹亮光显得那么近,仿佛伸手就能够得着,但又显得那么渺远,仿佛天边的星斗,此生都难以触及分毫。
“呼~呼~”,他又剧烈地喘息了两声,然后就感觉眼前一阵的模糊,天旋地转间只感觉整个世界都要陷入那无边的黑暗中。
但他很快与扶住那棵树站了起来,他不知道自己这一次倒了下去之后是否还会有足够的意志力重新站起来,所以他不能够倒下。
“嗯?”,他拍了拍那棵树,“狼应该是不会爬树的吧?或许可以在这棵树上面休整一下,至少不能让血继续流下去了!”
他打定主意,仰望着那棵树,希望借助这颗参天的巨木逃过一劫。
他的手脚依旧乏力,但将体内的灵气运转了一周,稍微恢复了一些时,他又深吸了一口气,像是一个凡人一样的手脚并用的想着树顶爬去,期间不免会触动伤口,痛彻心扉,但他不能停下,因为他感觉得到速度最快的狼已经离这里不足十米远了,再慢一些恐怕会被一口叼下去。
所以他又一次透支着身体的潜力,不顾汩汩流出的鲜血,奋力的爬着。就在他终于到达这棵树的第一个枝杈的时候,那只狼已经愤怒的嚎叫着冲到了树下,然后几乎没有停歇的直接向上飞扑,离地竟有十多米。
齐不言几乎能够闻到狼嘴里面传来的腥臭味,这也让他明白过来停在这里并不安全,于是又继续向上爬去,任由鲜血从腹部还有腿部流下,沿着树干一直流到了树根部。
那条狼扑击了几下见没有效果,又低头舔了舔流下的鲜血,似乎是被激发了凶性,眼睛一瞬间发红,然后就又开始了跳跃扑击,尽管远远够不着齐不言,但就是在锲而不舍的坚持着。
而齐不言也强忍着恐惧和脑海中不间断传来的刺痛,又继续向上爬了十多米,才算是停歇下来,深吸了一口气,然后就是剧烈的咳嗽,仿佛要将体内的脏器全部咳出来。
直至运转灵气又调养了大概一刻钟之后,齐不言才有余力睁开眼睛去看下方的一群狼。是的,一群狼!
短短一刻钟之后,就又有五六条狼围了上来。只见那些狼的个头个个都比刚才和齐不言激烈搏斗的那条要大上一圈左右,毛发什么的颜色都相差不大,或者没有刚才那条的柔顺,而且它们眼中的灵动之气也远不如刚才的那条。
这些狼中的五头围坐在一条体型最为壮硕的狼的身边,都颇为悠闲地休憩着,仿佛并不将刚才的那条狼的死放在心上。只剩下身体最为瘦弱的一条不间断的进行着扑击,锲而不舍。
齐不言是发自内心的恐惧,恐惧与他们的狼多势众,也恐惧与他们那远超刚才那条狼的体型。但他见它们似乎并没有办法,于是恐惧心稍稍的消退了一些,他又默念了几遍清心咒,服下了几粒醒神丹,然后才开始运转灵气治疗伤体。
这一夜,伴随着狼嚎声,齐不言修炼了一个多时辰,勉强将伤口全部封住,结痂,同时把丹田内严重损耗的灵气给补充回来了。
他又回忆起当时和那条狼战斗的最后一搏,极为惊险的一搏。倘若不是他危急关头想起了白纯圣传给他的寥寥几招剑诀里面的一招,并且在千钧一发之际用了出来,那么死的就会是他了。
同时他还想起了在初学这一招时满心的鄙夷,认为这些是奇技淫巧,不足学。然后就在这样的心理下一心一意的走上了自创剑招的道路。
但现在就是这些他所不屑的招式救了他的命,而他自己所创的走极致的锋锐之路的剑招却使他大意,险些丧命。
“究竟错在哪里呢?”齐不言在总结,因为他接下来还有这一场更为激烈的战斗,需要把它们全部杀光。此时的他已经没有了闲心去心疼“可爱”的动物了,现在的他所思所想都是如何最快的去解决这些不可爱的大家伙,而用能够最大限度的保全自己。
“并不是自创剑法的错,而是我的心态的错误,当时太过轻敌,再加上对“天地清明”的极端的自信造成了现在的局面,而师傅所教的招式或许有着这样那样的不足,但相对于现阶段的我而言却是最为实用的”
“这终究是一个残酷无比的世界啊!”,齐不言感叹、苦笑,之前连只鸡都不舍得杀的他现在竟然在琢磨着如何高效的杀生。
“罢罢罢,终究是要在这样的一个世界中拼搏,将来的我尽量保持本心就好了!”,他又尝试给自己寻找借口,成了父亲口中假仁假义的一类人。
只是在想通这些的那一刻,他的身上仿佛脱去了一道枷锁,顿觉浑身上下轻盈了许多。齐不言知道这是错觉,但也不自觉的为自己的进步轻笑了一下。
“接下来就是你们了吧?”,他看着下面丝毫没有离去迹象的五六条狼,轻笑,带着致命的残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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