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有两颗扣子没有解。”他坏笑着指着我。
可是衬衫明明就只剩下最后一颗扣子了。
“哦,是吗?”
我伸出手指,解开了衣袖上的两颗扣子。
他抱着胳膊,“你这算不算是耍赖呢?”
“衣袖上的扣子,也算是扣子吧?规则只是说解开一颗扣子,又没说是解哪儿的。”
“好吧,那该你问我了。”
我抬眼,“你都没扣子了,我还问什么?”
“好歹让你也问问啊,不然你又要说我欺负你了。而且你也只剩一颗扣子了,这个游戏要是这么快就结束的话,多没意思。”
“好吧,那我想想要问什么。”我握了个小拳头支着下巴。
“你这个样子真可爱。”
“你走开!”
“夸你为什么还要骂我……”
“你个大男人,少摆那么委屈的脸行不行!”
“不行。”
……
“我想到要问什么了,你给我坐好了听着,”他调整了一下坐姿,像个小学生一样把脊背挺得直直的,我也坐直了目视前方,“你猜,我最近画的一件婚纱,叫什么名字?”
“这个问题我回答不上来,所以,我要解扣子了。”
他又靠近了一些,几乎是要贴在了我身上。
我的脸顿时就又红成了一片,“等……等一下……你哪里还有扣子可以解……”
(省略省略……)
话还没说完,衬衫上最后一颗扣子,就被他解开了。
“卿木,我记得,规则好像只是说,要解开一颗扣子吧。”
好像……是这样,没有说一定是要解开自己的扣子……
“还有,其实那个答案,我知道的。最近一件婚纱,就是路霏霖身上那件“初雪”吧,那之后画的,都只是礼服而已。”
说对了。
“你……你就是故意的!”我咬着牙。
“对啊,蓄意已久了。”
他笑了笑,然后低头吻我。
(此处继续省略……)
我脑子全是浆糊,整个人都懵懵的,感觉像是在云端游走一样,飘乎乎的,还一直响着一片嗡嗡嗡的声音。
只好伸出双臂圈住他的脖子,忸怩又生涩的回应着。
不经意间,身子便稍稍拱起来了一些。
他揪住那方暗扣,又搓又拽又拉扯,搞了半天也没弄开。
最后只好放开手,让我坐了起来。
他有些气急败坏的看着我,“这东西到底怎么解开的?”
我还没从云端飘下来,看到他的脸色,顿时觉得又好气又好笑。
但是脸上当然还布满了羞怯的红晕……都不敢去看他的眼睛。
“这……这毕竟也是扣子的一种,不是你使劲拉几下就能弄开的。”
我拢了拢衬衫,用手比划着大概给他讲了讲这东西应该是怎么打开的,他便搓了搓手准备要上手“学以致用”了。
我伸手一摸,发现自己的脸烫的像刚煮过的一样,见他已经倾身靠近,顿时脸觉得更烫了。
“你你你……你简直流氓!”我难为情掂起柔软的枕头,将脸全部埋了进去。
要是有个地缝儿才好……
不过,我不是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的来着……
他伸*走了我脸上的枕头,扔到一边,“实践课要和理论课结合,这样才能取得更好的成绩。”
“可是……不是说你们男人都是无师自通的么?”
嗯……不过我觉得,他们的师父当然也不少……
他挑眉,“你这都听谁说的?”
“小……小说里都这么写……”
“这种带颜色的小说你也看啊。”他憋着笑,“不过,既然你都看了……那现在就来实践一下?”
我还没反应过来,他便长手一勾,将我揽到了胸前。
然后又还没反应过来……就觉得束缚已经松开了……
学……学的倒挺快啊……
(继续省略一点……屏蔽功能实在太强大啊……)
我以为今天就要这样……“交代”在这儿了。
结果……
就在……马上要水到渠成的时候……
我却一把推开了他。
并不是那种“惊觉不对”的推开……
他惊诧的看着我,不知道我为什么会突然这么扫兴。
他眼里的欲望还未褪去,“怎么了?”
“段飞扬……我……肚子突然好疼……”
他坐起来,“抱歉,是不是有点过火了?”
“没……没有,”我咬牙,“我没生气,也没怪你……我是真的肚子疼……”
他叹了口气,“卿木,你要是不愿意的话……”
“我没有不愿意……”我再次咬牙,“肚子……真的很疼……”
他见我双手捂着肚子,皱起了眉头。
我坐起来,却看见面前雪白的床单上竟然有血迹。
“血?”
段飞扬揉着额头,“今天,是几号?”
“二十……三号……”
他咬牙切齿,“卿木,你可真会挑日子……”
什么?
这怪我?
我也不想的好吗?
“你去处理一下,我换床单。”
“嗯,好……”
我回来的时候,他正要去浴室。
“床头有红糖水,喝完就睡吧。我去……冲个澡。”
……
“真是……抱歉。”我有些羞愧,甚至不太好意思去看他。
他揉了揉我的头发,“这有什么好抱歉的,这种事情……看来还是要看天意啊。”
后来我就枕着他的胳膊入睡了。
他把我往自己怀里揽了揽,贴上了他温暖的胸膛。
他的心跳真是沉稳有力。
不一会儿,我就觉得有些热,在他怀里不安分的扭动了几下,便听见他胸膛里心脏跳动的速度渐渐的快了起来。
“别动!”他突然箍紧了我,勒的我呼吸都有些困难。
然后……就感觉到他的异样……
他松开了我,转身背对了过去,还小声了说了句抱歉。
我脑子里空白了几秒,然后迅速的思索着我这个时候该做些什么……
然后,我就咬了咬牙,从后面环住了他的肩,“段飞扬,那个……你要是……那个什么的话……我其实……”
“不行。”他打断了我,“所以你乖一点,别动了。”
我把头靠在他的背上,“可是这样,你会不会很难受?”
“没关系,你……先睡吧,我再去冲个澡。”他说罢便又起身下了床。
我看了看表,都这么晚了啊。
可是我怎么睡得着。
最近,失眠的次数很多呢。
晚上我躺在他怀里,却又做了那个噩梦。
这一次,我在梦里看得更清楚了一些。
远处传来的鸣笛声越走越近,我看见了一辆灵车。
但是车窗上架着的遗照,却反着光,我怎么也看不清楚那是谁。
一低头,发现自己赤着脚,穿着白色的纱裙。
我终于想起来了,那件裙子,是我和卿禾小时候穿过的。
那是卿胥唯一一次带我们去游乐场玩儿,特地给我们买的公主裙。
渐渐的,白色的裙子上开始渗出鲜血,我以为是自己哪里流血了,不停的翻找着自己的伤口……
然后才猛然发现,自己脚下踩着的,是一地的纸钱。
再一抬头,发现自己的双手沾满了嫣红的血。
有个人坐在我旁边呜呜的哭泣……
那个轮廓看起来,很像我,却又不太像我……
这个梦到底有什么奇怪的意义?
我醒过来的时候,呼呼的喘着粗气,手压在心脏的位置,拼命的想要平静。
段飞扬被我的动静吵醒,迷迷糊糊地问我怎么了。
“没事,又做了个噩梦而已。”
他起身开了床头的灯,又为我擦去了额上的细汗。
“这样下去怎么行,要不去看看医生?”
“明天再说吧。”我躺下来,用被子蒙住脸。
“好。”我听见他关灯的声音。
于是我又缩进了那个温暖的怀抱里。
我还想让路霏霖陪我去看医生,毕竟她在医院工作(虽然我总有一种她随时会被开除的感觉……),也会方便一些。
结果转头一想,这家伙似乎是已经开开心心度蜜月去了。
我就很不开心。
说起来,在路霏霖要结婚的前一天,我还拉着她一起去酒吧,美其名曰“热烈祝贺路霏霖女士明日即将踏入婚姻的坟墓”。
调酒师从一见到我开始,表情就有些奇奇怪怪的。
就是那种……很考究的目光……配上同情又怜悯的叹息……还有……悲哀又凄苦的闭眼摇头……
真是不知道他抽了什么风。
路霏霖才不管他什么表情,一坐下就开始大声嚷嚷着,“我明天就要结婚了!”
然后洋洋洒洒做了长达半个小时的演讲,讲到动情处,还流下了煽情的泪珠。
调酒师的目光自然而然的是更复杂了。
“我高兴……”她把头埋在我脖颈里。
“高兴你还哭个什么劲儿啊。”
“喜极而泣……”
“……那你哭吧,我给你递纸巾。”
说完她就哭得更厉害了。
后来路霏霖去了趟洗手间,调酒师看起来踌躇了一会儿,才端着一杯晶莹好看的液体过来和我聊天。
他的眼神依然很是复杂,敬畏中带着一丝怜悯。
“我一直以为,你只是单相思。”
“谁?我吗?”我指着自己的鼻子,“单相思?”
他郑重的点点头,“你上次来的时候说你失恋了,我还以为……她并不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