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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厚积薄发(1 / 1)

东泠外海上有座岛,名叫东海岛。东海岛上有座宫,名叫浣花宫。

浣花宫开宗立派三百余年,在东海岛上极土木之盛,惊才绝艳之辈层出不穷,已然是世间当之无愧的第一流武道名门。

更具传奇色彩的是,这浣花宫原本还是个只收女性弟子的宗门。

以至于,世间不知何时开始流传起一句脍炙人口的谚语——天下侠女,尽出东海。

时至今日,浣花宫除了东海岛上的一宫以外,更加发展出十三阁附属门派,分别坐落于广袤的东泠地域,历来便有一宫十三阁之赞誉。

一宫十三阁虽然仍以女子为主,但发展到今时今日的地步,也并非一概不收男性弟子。

就以坐落在东泠小青山脉的天仙阁为例,阁内弟子尤其精通炼药医术之道,但相对而言,就不那么侧重舞刀弄枪的功夫。

因此,天仙阁亦会培养少数男性弟子,但一律只充当外门,传其拳脚功夫,意在弥补宗门的武力,终究是只有女子方可在阁内担当大任。

…………

天仙阁演武大厅,今日人声鼎沸。

现在宗门年轻一辈的弟子已大多聚集于此,包括高层长老也都多数出席。

偌大的演武厅里,年轻活泼的女弟子们齐聚一堂,仿佛各色鲜艳彩旗围绕在武台周围,

她们像鸟儿似的叽叽喳喳,容姿大多秀色可人,各有韵味,姿态万千,骨感的均亭的丰满的,一样不落。

天仙阁虽然女尊男卑,但男弟子们就是有一项不可多得的福利——从来不愁眼前无美女。

“咚!咚!”

两下浑厚嘹亮的鼓声在演武大厅里传荡开来,方才还略显嘈杂的大厅顿时安静了许多。

在中央的高台上,有一架竖立放置的圆形堂鼓。

一位上年纪的宗门女长老伫立在旁,鼓声响起两下后,她漠无表情的脸上露出一丝赞扬之色。

“堂鼓响起两声,说明你不但聚气成功,而且还凝出了两重真气气旋,不错。”她对徒手击鼓的男弟子点头认可。

得到长老这声不轻不重的赞扬,击鼓的少年也喜出望外,兴奋地冲女长老躬身行礼,随后在众多羡慕目光的注视中走下台去。

伫立在高台的女长老转过身来,向还在等待测试的男弟子们扫视一眼,朗声道:

“下一个,上台击鼓。”

片刻后,又一名男弟子缓慢出列,尚未褪去青涩的脸庞充满紧张,攥紧拳头作了个深呼吸,迈着沉重的步伐走上高台……

此时此刻,方小宇正独自蹲在某个角落里,默然注视着演武大厅里的情景。

像天仙阁这样的武道名门,入门弟子都必须通过严格的资质考核筛选,才能真正被挑选成为宗门的武道传人。

此时放置在高台上的那架特制的堂鼓,便是用来检测本届入门男弟子武道资质的专用器具。

这架堂鼓看似寻常,其实内藏玄机。

接受测试的人必须催动丹田真气,推助内劲去击响鼓身内部的夹层,方可敲响堂鼓。

但凡武人成功将自身的精气神提炼成真气以后,真气就势必会在丹田内形成气旋。

这个过程被称为‘聚气’。

而武人凝聚出气旋的数量多少,也将直接决定了一个武人底子的深浅。

若是能够成功凝聚出一重气旋,就能将这架堂鼓敲响一声。

若凝聚出两重气旋,堂鼓便会连响两声。

以此类推,三重气旋便是三响,四重便是四响……

然而,对于世间万千武夫而言,想要成功聚气都已经困难重重。倘若还能凝成两重以上的气旋数量,就必定是难得的武道人才了。

直到此时,今日武试的男弟子们也只有寥寥数人能够敲响两声,也只有他们必然会被天仙阁纳为外门弟子。

至于其他人,绝大多数都只将堂鼓敲响了一声,若想成为外门弟子,便需经过第二轮筛选——武台对决。

胜了,往后便将成为天仙阁外门弟子,可以获得羡煞旁人的武学传承。

败了,你收拾好包袱,要么滚蛋,要么下山去帮宗门打理世俗里的产业吧!

想着再过不久,自己也将被喊上台,去敲击那架决定命运的堂鼓,方小宇就不免感慨。

从前的自己神挡杀神,所向披靡,是人人敬畏的战争之王。

所以对于凡人的苦恼与无奈,他并不理解。

可如今,他不复昔日荣光,却有些能够体会到这些人间的冷暖沧桑了。

“小宇,可算找着你了。”

一道甜美清澈的嗓音遽然响起。

方小宇抬起头,只见一袭淡粉色的流云裙摆飘然掠入了视野里。

踩着一双精美绣鞋的少女,在他的跟前抱膝蹲下,甜美秀丽的脸蛋上满是忧心忡忡的神色。

“小宇,你果然还是要来参加武试么。”少女睁着一双水灵眸子,无奈地道。

方小宇瞧着她一脸忧愁的可爱模样,冷淡的面孔露出了几分笑意。

他忍不住伸手去捏了捏少女白皙俏丽的脸蛋,打趣道:“哟,这是什么表情啊?莫非你也看准了我过不了这次武试?”

“不……我只是……”

少女欲言又止。她明知道方小宇至今都未能聚气,当然也没法敲响堂鼓。

可是即便她想开口安慰,这话也不知从何说起。

最后少女抿了抿唇,对他劝道:“小宇,就算现在你还没成功聚气,我也可以求师尊她老人家留你在宗门里,再努力潜修几年,等下一次武试……”

方小宇直接抬手打断她的话,“琴琴,你应该清楚,我今年已经十七岁了。若是还要比别人多用三五年才能聚气,放在那些长老们的眼里,也照样是个废材罢了。”

听着这话,少女娇躯微颤。

她固然深知方小宇受往日旧伤所累,早已被阁内长老盖棺论定经络残障,此生再无望入武道门槛了。

可她同样清楚,方小宇对习武抱着何等样的执着。

若是因为身体的残障最终破灭了梦想,对这个少年的打击实在太沉重了。

只要一想到方小宇的窘境,少女一双清亮眸子就罩上了一层玻璃似的晶莹,伤心地红了眼睛。

方小宇怔了一下,无可奈何地将她拉到身旁,双手捧住少女吹弹可破的脸颊,用拇指替她拭去眼角的泪花。

“好啦好啦!别这个样子,这里一堆人看着呢!”他轻声安慰道。

少女一抬眼,发现果然附近众多男弟子们正盯着他们两人。

一双双射过来的目光显得又羡又恨,像是要把方小宇给射成骰子。

见状,少女俏脸一红,赶紧用袖子擦拭泪汪汪的眼睛。

方小宇只是笑了笑,对周围那些充满敌意的视线熟若无睹,显然早已习惯。

也不怪别人眼神火辣,谁让现在与他亲密无间的少女来历非,正是天仙阁阁主唯一的亲传弟子——任琴琴。

一边是天赋异禀的阁主爱徒,一边是不成器的脓包废材,两个人混在一起,任谁都感觉是鲜花插在了牛粪上!

方小宇瞟了一眼那些充满鄙意的目光,心中却泛起了冷笑。

人人都只知道,他是难入武道的脓包一个。

可无人知晓的是,他方小宇自幼就接受过尖端科技的基因改造,哪怕武功尽失,身体机能依然远超常人,即使彻底碎裂的经脉,仍然也有复苏的希望。

不然的话,当初被巴雷特M109一枪爆头,他的脑瓜子早碎成浆糊了,哪里还有幸理。

在天仙阁内隐忍三年,如今他的旧伤不但早已痊愈,甚至还在无人知晓的情况下,成功触到了武道实境的门槛。

只不过,他听从了老张的劝告——初入武道不可急于求成,而应当厚积薄发,所以才一直压着不动。

也正因为如此,这三年间,他可没少受人白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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