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人瞬间闭上了嘴。
来这个韫色的大部分都不是自愿的。
她们大多不是生活所迫，就是被人强制塞进来的。
而那个反驳她的女人，则是被她口中的荣爷带进来的。
手指在浴缸里划拉了两下，女人拿过毛巾擦了擦自己的手指，道，“差不多了。”
蒙濛眯着双眸看向一干女人，最后她朝那个替自己说话的女人抬了下下巴。
对方立马读懂了她的意思，抬起头来对另一个女人开口。“不然先把她身上的东西接了吧，反正已经来了，再怎么样都逃不掉了。”
韫色看上去是个销金窟，其实背后还有个更大的身份。
只是因为有荣德在，这么多年下来才一直相安无事。
而正是因为韫色有另一重身份，所以内外看管都十分严格，能来韫色消费的，也都是荣德手下或者亲友。
蒙濛必然是逃不掉的，这样一来压根不需要绑着她的四肢。
崔红闻言看了眼蒙濛，后者低着脑袋不知道在想什么，加上她从进来韫色后就一直没有闹腾过，崔红心下思忖了一会儿后，终于挥了挥手，道，“先把她解开，调教了再送到荣爷床上去。”
直到四肢舒展，脸上的胶布给剪开，蒙濛这才松了口气。
她看了眼颇有些威慑力的崔红，又垂眸看了眼正在给自己弄胶布的女人，用气音给她道了句谢。
女人没有搭理她，做完自己该做的事后就撤到了一旁，双眸空洞，仿佛眼前的事与她无关。
等到蒙濛脸上的胶布被弄开，崔红看清了她的容貌，眼底不免闪过一抹惊艳。
“我见过你，你就是前段时间开过直播的那个......”
见崔红脸上浮现出一抹懊恼纠结，蒙濛道出了自己的名字，“我叫蒙濛。”
“对对对，是蒙濛！”
崔红手掌轻拍，道，“没想到你居然会出现在这里，怎么不开直播了？那天晚上我还去围观了呢，这么多打赏，看你不像是穷的没钱花的。”
将她全身上下再次打量了一遍，确认她身上穿着的大牌都是正品后，崔红笑了下，道，“得罪人了？”
蒙濛抿唇点头。
可不就是得罪人了么？
亲生父亲能把她带到这种地方，为了家族企业的利益，不惜让她来伺候荣德。
如果她没有猜错的话，蒙驰把她送到这里来，估摸着是不想让她再走出这门了。
崔红也是个小网红，平时靠着卖唱赚点小钱。
她没别的爱好，就喜欢那种吸引人注意的虚荣感，那样会让她有种自己是上位者的满足。
蒙濛最后一次直播那天她也在直播，发现自己榜上的大哥们一个个都跑了，她生气的同时，也下了线，换了小号去看蒙濛直播。
“你的直播间那么多人骂，是怎么做到的？”
崔红没念过什么书，也就嗓子好一些，说话也直，从不拐弯抹角的。
之前她羡慕嫉妒蒙濛有开个直播有那么多人打赏，却在看到直播下方评论区有那么多人骂她，心中又觉得她可怜。
她觉得蒙濛和自己是一样的人。
她也经常被金主骂，可她十六岁进韫色，如今都二十六了，伺候过这么多男人，早就觉得没劲了。
但是为了钱，她还是要一个劲的讨好金主。
蒙濛只是换了种方式赚钱而已。
听着崔红语气单纯的疑惑，蒙濛唇角微微上扬，“因为我有钱，他们嫉妒我。”
崔红似乎是理解了。
她点了点头，正要再次开口，就听到旁边响起另一个女人的催促。
“崔姐，时间差不多了。”
浴室墙上没有钟，像他们这种晚上出来干活的，连手机都顾不上拿，只能在心里定个钟，瞧着时间差不多了就转场。
眼下她和蒙濛聊得有些久了，荣德那边想必是已经准备的差不多了。
崔红不能再和蒙濛继续聊下去，只得挥手让他们给蒙濛脱衣服丢进浴缸。
浴缸里的浴球早就被泡开化成了泡沫。
蒙濛躺在有些年份的浴缸里，目光瞟过刚才替自己说话的女人，最后又落在了崔红身上，“我不习惯那么多人围着，如果不放心，你留下看着我，我们还能再聊五分钟的。”
崔红刚就有些不满自己和蒙濛的聊天被打断。
如今她提议让自己留下，崔红正好想向她取取直播的经，赶忙开口把其他人赶了出去。
找了张小马扎在浴缸旁边坐下，崔红找了块毛巾，牵起她的手腕拿湿毛巾替她揉搓手臂，“那个在你直播间里砸了那么多火箭的人，是你的金主？”
崔红，“真有钱，我要是能找到这么有钱的金主，也不用一直待在这里了。”
他们这一行的，本来就是越年轻越值钱，吃的就是个年轻饭。
崔红已经算是老姑娘了，那些个客人来了顶多也就是在嘴上开开车，真要人伺候的时候，还是喜欢那些鲜灵的小姑娘。
没有顾客就没有钱，崔红不得已干起直播事业。
她长得好看，声音好听，又不像其他主播那样弄声卡开美颜，每次有人给打赏就跳一段钢管舞，一段时间下来也算是有了一批老粉。
可人一火就会有麻烦找上门。
崔红给她换了只手臂继续擦，嘴里叹气，“前段时间有公会找上我，说要我加入，但公会就是变着法子扣你钱，我本来赚得就不多，平时买药钱都不够，哪儿能加入。”
平台的尿性就是不加公会就减少流量。
崔红被心态被搞，已经有很长一段时间精神不振了。
蒙濛，“我可以帮你联络平台总部。”
崔红顿时眼前一亮，“当真？”
说完这话她又后悔了。
蒙濛一看就不是傻的，她能帮自己联络平台总部，就一定有她的要求。
崔红，“你是专门送来伺候荣爷的，你的要求我答应不了，反正我也快到年纪要离开韫色了，就这样吧。”
崔红有自己的底线。
当年韫色的妈妈在街边捡了她，给她饭吃又给她地方住，这些年荣爷待她也不差，她不能背叛了荣爷。
嘴角轻抿，崔红不再说话，替蒙濛搓澡的动作倒是加快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