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屋的外矿建已经渐渐搭建起来，宋寓举着手机和宋知章视频，两人正在鉴定古建筑。
宋知章拧着眉头，有些看不清，无奈地说：“宋寓，要不我现在过来一趟，怎么样？”
“不行！”
宋知章的话音刚刚落下，宋妈妈就出现在镜头里，恶声恶气地拒绝：“这真的假的也不急于这一时半刻！再说了，最近你连轴转，每天只睡两三个小时，还真当自己年轻小伙子了？”
宋寓看见老爸脸上挂着的黑眼圈，明明才六十出头，就已经白发苍苍，跟个耄耋老翁似的，当下也心疼起来：“没事儿，你在场外指点指点就行。”
叶胜男和老年人聊得差不多后，也是满心惆怅，但这毕竟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解决的问题，尽管她身价过亿，却也觉得无可奈何。
人生处处都是无奈，时刻都在提醒自身的渺小。
叶胜男走到宋寓身边，她专业知识是短板，根本就帮不上什么忙，只能静静地陪着。
看照灯不够亮，拿出自己的手机帮宋寓照亮，听着宋家父子聊天。
李莲英不知道从哪里得到的消息，也来掺和一脚，问叶胜男情况。
叶胜男在语音对话中简单地汇报完后，李莲英难得温柔地说：“尽力而为就好，不要有太多心理负担。”
“我知道了，奶奶。”叶胜男因为疲惫，声音很小，有气无力的模样倒是将平时身上的凌厉消磨不少。
宋寓的声音突然传来：“胜男，你手机借我一下，我的手机马上就要没电了！”
“好。”叶胜男连忙拨通宋知章的视频电话，交给宋寓，同时小声地问，“情况如何，希望大吗？”
“够呛。”宋寓神色黯淡，无奈地摇摇头。
事到如今，几乎大局已定，老年人没有撒谎，这十有八九就是自建房。明清时期的老房子，本身极具价值，奈何并不是他们要寻找的哪一栋。
“好些地方都有很明显的破绽，比如这块地方的木料……”宋寓在一旁解释。
视频中，宋知章的神色也不太好看，估计也是看出不对劲儿的地方，在和宋寓交流。
叶胜男是个当机立断的个性，既然已经知道这建筑并不是他们寻找的，觉得也没必要浪费时间，就说：“宋寓，结了工钱，我们回德清吧，时间也不找了。”
弄来弄去，此时已经晚上十点多了，就算快马加鞭赶回德清，稍微休整一下，就直接上展示会，定生死了。
叶胜男为了保持清醒，终究应该睡一觉，不然误了大局，得不偿失。
宋寓却没见到古建筑的全貌，终究是有点儿不死心，当下就说：“再拼凑一点出来再说。”
叶胜男虽然有自己的考量，但也包容他的想法。
等到房子搭建地差不多后，宋寓摇摇头道：“算了，就这样吧，我死心了！”
老陈一直在旁边等着，但天色已晚，不停地打哈欠，见宋寓对工人说：“辛苦各位，收工吧！今天太晚了，你们明天再来把房子拆掉，谢谢各位。”
老陈连忙走上去问：“好了？怎么样，是你要找的吧？”
宋寓身心俱疲，也没精力应付他，转身朝外走。
原本看热闹的人群早就散去，但老年人还在旁边等着，也殷勤地跑到叶胜男身边去，问：“老板，这房子成色很好的，怎么样，你买不买？”
叶胜男摇摇头说：“不买！”
然后，就跟着宋寓上了车，因为疲惫和时间紧迫，她也没有太多和老年人交谈。
在叶胜男说“不买”的瞬间，老年人就觉得天都塌下来了！
“不买，你怎么能不买呢？”老年人先是一愣，随后跳脚地大喊。
老陈也反应过来，追着叶胜男的车，用力地拍打车玻璃，但他说话的语调和堆积笑容的面孔，不像他手上的力气那么猛烈：“叶总，我这忙前忙后这么久，不总不能一句不买，就完事儿了吧？多少你也……”
叶胜男只是冷冷地瞥老陈一眼，直接将车子开车走。
“直接回德清？”宋寓问。
叶胜男：“直接回德清。”又顿了顿，补充，“要不跟相关部门打个招呼，让他们不要为难老伯？”
宋寓当下就同意：“也可以。”
“现在时间会不会太晚？”叶胜男问。
宋寓看了看，已经十一点了，确实不早了。他想了想就给对接的工作人员打招呼，说是准备走了，剩下的事情他准备委托给宋知章来做，做老爹的偶尔给儿子擦屁股怎么了，给血亲添麻烦就是这么理不直气也壮。
谁知道工作人员还没有下班，说是要接待宋寓，可以当面聊。
这可将宋寓吓一跳，现在古建筑保护协会的人也要加班到这么晚了吗？
“会不会太麻烦你了？”宋寓还是不确定。
又想到宋知章年轻的时候，有个什么令他上头的项目，可以整宿整宿地熬着，心态又放平了。
“不麻烦不麻烦。”工作人员连忙回。
宋寓对叶胜男说：“我们开车去村里的古建筑保护协会吧，还在加班呢。”
对于常年加班的叶胜男来说，这并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当下都没有多问，直接开车过去。
是一座古色古香的老宅子，四周装修的很有特点，设计师很有格调，古意新式相融合，令人舒心。
工作人员请两人进去小坐，但叶胜男和宋寓准备交代两句就连夜往回赶，这样还能睡个觉，不然明天到了德清就直接上战场，修整的时间都没有，便婉拒：“多谢你的好意，但我们赶时间。”
“那好吧，宋先生，你有什么事情吩咐？”工作人员彬彬有礼，十分客套。
宋寓笑着说：“吩咐谈不上，就是想替老民宅的主人说个情……这事儿说起来也古怪，站在我们的角度，肯定是正义的，保护当地的文化遗产，但是站在老居民的角度，可能就毁坏了一桩生意，甚至毁坏了别人盖新房的钱……这事儿说大也大，你看看你们能不能从轻处理？”
“宋先生是想，你们把房子买过去？”工作人员小心翼翼地试探。
宋寓连忙摆手：“没有没有，就是罚款啊之类的，就免了吧？”
“这不会罚款的，追回就行，你放心，我们还是很人性化的治理的。毕竟这事儿也难办……”
宋寓和叶胜男听完后，总算放了心，这下只能带着遗憾回德清了。
“宋先生，听说你们是来冬阳找德清混乱年代流落出来的一件古宅？”工作人员问。
宋寓点点头：“是的。”
“找到了吗？”
“还没。你怎么也知道？”
工作人员笑着说：“上面下发指示，让所有人留意帮忙找找。”
宋寓和叶胜男感动之余，都露出失望的神色，这一趟注定无功而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