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一个人，他曾经能够看到这个美好的世界，他的眼睛可以看到一切东西。”
“可突然有一天他瞎了，他只能看到黑暗，你觉得他能接受得了吗？”
“师父，不要让我生活在黑暗之中，那样活着只是痛苦！”
凌天现在也很纠结，他已经很长时间没有过这种感觉了。
如果他答应，那就必须要做到。
可是让他亲手杀死自己的徒弟，他又根本下不去那个手。
如果食言，那他就不会答应。
看到凌天默不作声，寻风也站在对面沉默不语，和他较起劲儿来。
“如果师父你一天不答应我，那我就一天不会同意手术！”
“你呀你，你可真是在为难我！”
凌天站起身，看着寻风的脸，“如果我不答应，而且一定要让你手术呢！”
“师父，你控制不了我整个人，不是吗？我的大脑只听我的！”
罗艺在一旁，同样不知道该说什么，因为他没有百分之百的把握。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而且类似的手术在国内，如果换做其他医生来做，成功率恐怕只有百分之二十还不到，他已经大大增加了成功的概率！
人力有穷尽，总有些事情是他做不到的。
“师妹，你不要让师父为难。”罗艺摇头轻叹。
寻风格外固执，“不是，是师父在让我为难。”
“这个要求很难答应嘛，人总是要死的，我自己都能看得开，师父为什么不能的？”
“而且没了我之后，师父还可以找到更多更好的徒弟。而且你们所有人都会记得我，也不会忘了我，这样就足够了。”
“一个人的一生会经历两次死亡，第一次是肉身，第二次才是精神，只要没有人遗忘，那他就等于继续活在这个世界上。”
寻风对于生死看得很透彻，也看得很开。
在没有遇到凌天之前，她甚至想过要寻死。
但是对于电脑的热爱，以及能够帮助到凌天，都给了她活下去的动力。
从本质上来说，她更像是一个无欲无求的人。
看到凌天的沉默，寻风放下了自己的掌机，转身回到房间，将房门反锁。
就算凌天可以让她的身体沉睡，却不能让她的精神彻底昏迷。
之前寻风在测试智力的时候，曾经做过一个实验，就算是进入深度麻醉，她的大脑仍旧在不时活跃。
除非她自己主动放开心神，不然的话，她的脑袋永远都在晕船。
“这可真是在为难我，”凌天苦笑下了，站起身，“我先走了，明天我会再来的。”
罗毅叹息一声，没有说话。
气氛压抑。
关门声传来。
柳如烟带着孩子，正在做亲子游戏，看到他们在游乐场里玩得开心，柳如烟便到一旁休息。
身后，一只大手按在她的肩膀上，熟悉的感觉传来，让她心神安定，丝毫没有受到惊吓，“是你回来了。”
“对，是我。”凌天的声音很低沉。
柳如烟立刻听出他这是有心事，
她转过头来，温柔的看着他，“怎么了，你有心事？”
就算是凌天，就算他是天下第一人，也有让他为难的事情。
他把刚才发生的事，简单的描述了一下，柳如烟一听，心里也很不是滋味。
她很喜欢寻风，虽然那个丫头不怎么讲话，沉默不语，但是却能看出来，这是一个心地善良的好姑娘。
高智商也赋予了她很多痛苦，比如说感情不如普通人，丧失了体会很多东西的权利，所以柳如烟很心疼她。
“不行，这种事情怎么能答应呢？活着总比死了强。”
“可是对于她来说，那样的活着还不如死了。”
“但她至少活着不是吗？”柳如烟现在也很纠结，“算了，这种事情你还是不要问我了，我更不知道该怎么办好了！”
“你以前遇到不知道该怎么办的事情，你会怎么做？”
柳如烟沉默片刻，“我大概会扔硬币吧……但是那样的行为对这件事情来说，实在是太幼稚了……”
两个人相顾无言，柳如烟看着跑过来的凌霄书，灵机一动，“霄书，如果有一个姐姐说她不想变成一个傻子，宁愿选择去死，你觉得她这样的做法对吗？”
“当然对了！”凌霄书理所当然的说道，“如果有一天这种事情换到我的身上，我也会一样的。”
“妈妈，我知道这样说你会很难过，但我也是这样想的，我不能欺骗你。”
听到凌霄书的话，两人再次陷入沉默。
凌天抱起凌霄书，“走，我们回家，你昨天发的视频我看了，做的不错，而且你们老师也夸奖你，说你非常厉害，也许要不了多久，就能够选择再次跳级。”
“，不过你年纪还太小，很可能会受到其他人异样的目光，对于你的成长环境来说会有一定的影响，你能接受吗？”
“爸爸，如果我总是看着别人的目光而活，那我就不是我了！”
“小小年纪，知道的倒是不少！”
凌天有些发愁，自己儿子这么聪明，突然让他这个父亲没有了用武之地。
不过还好，家里面还有个凌霄墨。
兄弟两个截然相反，凌霄墨在身体素质上面极好，当他稍微长大一些，凌天就会开始训练他。
如果太小就开始做一些高强度的训练，对他来说不是好事，极有可能会让他的身体发育逐渐迟缓。
最后身高会变得很矮，同样也会积攒一些陈年旧伤。
一家人其乐融融，回到了凌家老宅。
凌天找到凌林，询问他的意见。
“如果是我的话，我会答应的，你要给她一个能够接受手术的理由，但最后会不会做全看你自己。”
“有的时候善意的谎言虽然是一种欺骗，但最起码你自己的良心过得去，不是吗？”
“而且你为什么总是在纠结这件事情呢？你只要坚信手术一定能够成功，不就行了吗？”
“我相信你，我也相信罗艺，你们两个强强联，合一定能够攻破这场难关！”
“天儿，其实对于你遇到这样的事情，我虽然感觉悲伤，但同时我也希望，你在经历了这件事情之后，能够再往前进一步！”
凌天现在已经到达了巅峰，他需要的困难和挫折，无非就是生离死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