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影和周婷的婚礼越是逼近,帝都的气氛越是压抑。
这场婚礼不只是黑道的事情,更是惊动了白道,也有邀请去赴约的。
婚礼现场选在了帝都最大的教堂,全都是法国建筑风格,古朴贵气。
婚礼前几日格外的热闹,布置教堂,安排牧师。
顾寒州操持婚礼细节,而傅影则在顾氏集团安安分分的做集团总裁。
许意暖天天跟着傅影,从公司里进进出出,总感觉他的话少了很多。
吩咐下去的事情也变得严苛犀利起来,办不好还责骂的属下。
但不得不承认,他的办事效率很高,而且质量也很好,和顾寒州根本不遑多让。
“因为婚礼新郎不是你,你不高兴吗?”
许意暖小心翼翼的问道,总感觉傅影的心思实在是太难猜测了。
人明明就在眼前,但却像是笼罩了迷雾,根本看不穿。
越是看不穿,越让人七上八下的。
“不是,只是怕婚礼有变。”
傅影倒没这么小心眼,事关大局,牵扯的人实在是太多了。
“会有什么变故?你们不是做好了十二分的准备,完全有把握把傅卓拉下来吗?”
许意暖听到这话,也是心脏咯噔一下。
傅影抿了抿唇,想要说点什么,但最终一个字也没吐出来。
他轻轻摇头,让许意暖别担心,一切交给他们男人处理。
许意暖咬咬牙,两兄弟早已商量好了,婚礼当日不会带她过去。
可她怎么能坐得住?
她悄悄地联系了傅西城,她知道他肯定是要去的。
她抽空去卫生间给傅西城发消息。
傅西城很快就回复。
【顾寒州是为了你的安危着想,别过去,到时候情况混乱,怕误伤了你。】
【我会乖乖听你的话,我可以远远等,但……我不能坐在家里毫无作为。我保证,不会给你添乱子,我只想离他近一点,想早点知道结果,而不是在家里忐忑不安的等消息。】
傅西城被她说动摇了,想到一切安排妥当,带她去也不会出什么乱子。
他迟疑了一下,最后答应。
婚礼当日,傅影一早就出了门。
许意暖在家里等了一会儿,才等到了傅西城。
她很快上车,整个人神经都紧绷起来。
“怎么了?脸色很难看。”
“我……我昨晚做噩梦了。”
“什么梦……”
“顾寒州……受伤了。”
好巧不巧,她梦到了今天婚礼,梦到顾寒州满身是血。
额头好长一条伤口,鲜血淋漓的落了下来,模糊了他的眼睛。
他朝着自己艰难的走来,可是还没到她面前,就倒下了。
而她也从噩梦中惊醒,浑身冷汗,衣服都湿透了。
早上洗漱到现在,眼皮一直在跳,再想到那个梦,让她整个人都是七上八下。
“梦是反的,你是太紧张了,别给自己太大的压力。顾寒州的计划我知道,和傅影里应外合,不会有任何差错的。”
傅西城宽慰的说道。
今天可是个大日子,他要亲眼看着傅卓从高位上摔下来,摔得粉身碎骨。
他的亲儿子、义子都想要他的命,他的仇家、他的属下,都想要他死。
众叛亲离,也不过如此吧。
许意暖也只能用他的话来宽慰自己,可……越是临近教堂,她的心越是不安,有些喘不过气,脸色也苍白了很多。
下了车,还有些头晕目眩。
紧张害怕不安……
等等负面情绪全都涌现上来。
“你还好吧?”
“我……我没事。”
“教堂顶有个小隔层,里面其实是个监控室,都是我的人,可以把你安置在里面。教堂发生了什么你也可以看到,别乱跑,出了门我怕我照顾不来你的安危。”
许意暖不断点头。
傅西城把她安顿好,就前往一楼。
稍稍乔装打扮,混成了教堂的信徒,躲在祷告箱里,静观其变。
婚礼中九点钟开始,宾客已经陆陆续续来了,纷纷恭喜傅卓。
“西郊季家,季阳、季悠然到。”
门口的服务员喊了一声。
众人齐齐看向门口,谁也不曾想西郊的季家也来人。
话音还未完全落下,服务员又继续喊道:“城南君家,君长乐到。”
这话一出,满堂宾客,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脸上都露出了震惊的神色。
这两家在政界一直不对盘,君长乐和季阳都是候选人,两人明争暗斗很多年。
而且两家还牵扯一段旧事。
曾经君长乐是君家幼子,最为得宠,也年少有为。
早早地就和季家结为儿女亲家,可却不想季家退婚,这可狠狠的打了君家一巴掌。
从此两家世交,就陷入老死不相往来的局面中。
没想到,两位家主同时出现,是在傅家的婚礼上。
这谁是黑的,谁是白的,还真不好说。
两家入座,中间隔着过道。
季悠然深深地看了眼君长乐,他也看着自己,这一眼很深很深。
就在这时,门口又想起了声音。
“顾氏集团,顾家夫妇到。”
此话一出,全场哗然。
顾雷霆可是傅卓的妹夫,可是傅卓乱伦,和他妹妹之间不清不楚的。
之前顾夫人去世,却又突然冒了出来,外界都在传言,这消失的十几年里,都是和傅卓在一起。
现在三人齐聚一堂,可有好戏看了。
来的都是帝都三教九流的人,说出去都是赫赫有名的人物。
可在这三位巨头落座后,却屁都不敢放一个。
“帝都商会,日京先生到。”
“帝都商会?怎么把商会的人都惊动了?”
商会,顾名思义是一群商人组建,维护商圈和谐。
其中的人都是些元老了,顾雷霆曾经也是商会的人,只是后来退掉,不曾进去了。
但商会没有没落,一直存在,清理不良资产,杜绝恶性吞并等。
哪家企业被商会挂上黑名单,基本上没有任何活路了。
多少出盛大的婚礼,都没惊动商会的老家伙,可现在竟然出动了。
来的人看着四五十岁,坡脚,一瘸一拐的。
脸上挂着慈祥的笑容,显得十分和睦。
他穿着黑白格的西装,戴着帽子,就像是民国时期的绅士一般,格外的有风范。
他缓缓落座,坐在了第一排。
如果傅影现在在场的话,一定会察觉,这个男人就是上次在酒吧遇到的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