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慢慢推移,又来了两个警察在病房里面守着,我是放弃了,闭眼等死了。结果到了天亮什么事也没有生,看到大清早第一缕阳光射入房间里面来的时候我有一种再世为人的幸福。
我真的逃过一劫了?
我开心地想着,就被小南的一个电话击碎了所有希望。
又有人死了,死的依旧是我的校友。
那人没有住院,她的家里人就在这地区附近,她感到难受的时候直接和老师请了假让家里带走了她,没想到没两天就病倒了而且就在刚才她家里的亲人打电话说了这个事情。
那同学死了,就在昨天,在她家院子里的树上上吊死的。
好端端的也没受气,毫无预兆地就上吊自杀了,叫人怎么放得下心?
她家里是是地地道道的农民,看到自己的女儿死了,这个时候除了哭什么也做不了。
不过她家里有人不是种地的,也有城市里的,见识的至少相对于他们来说是比较多的,说这事儿是不是和学校有关系,说不定就是这次去昆仑山害的。
按她家里的意思是,不管怎么说找学校闹一闹或许能够闹点事情来也算是有点儿补偿。
消息就这么传到了我们学校在昆仑山的集合地来,警方这边也是第一时间知道了。
小南想起先前告诉她我灵子和班长说的那个事情,小心翼翼推了推我的胳膊问我:“那个,她是不是...”
我仔细想了一下,我能感觉到我脸上的肌肉不受控制的抽搐了两下然后变得僵硬。
我回答她:“她不算是文静的那种女孩,她经常跟我们一起玩…”
此时此刻,我是真的后悔了,当初我哪怕是最后一个进也不图那么一会儿的时间从侧门进去了。这样一来现在就什么事情都没有了,何必像现在一样,每天躺在这儿等死呢?
只是谁能想到这世间居然会有这么离奇的事情呢?
小南大概相信了我对昆仑山口的推断,对于一连串的死案子来说虽然蹊跷但也是一种推论,她匆匆忙忙地去找上面沟通了。
她走了之后班长试着给我解开帮助我的绳子,但是他跟我一样,从生了病之后身体就一直虚弱无力,奈何不了这个绳子了。
四个人的病房,又只剩下我们两个。
没多久班长就被护士带走了,可能是因为这段时间我的事情比较多,会影响到班长休息吧。
差不多中午的时候,小南灰头土脸的回来了。
我满怀希望问她有没有派人去昆仑山口。小南看了我一眼,欲言又止,过了一会儿沉重的叹了一口气才告诉我,她把这事情报给她的上级结果挨了好一顿批。
上面不但没有把这情况当一回事儿还批评了她不成熟,居然相信这种神神鬼鬼的东西。
也就是说,小南相信我的话,但是没有上面的支持。可是话说回来,小南相信我,她又能帮我多少呢。
听到这个消息我真的是绝望了。
也许是感受到了我的心情,她拍着我的肩膀又安慰我:“虽然上面没有认可这件事情但是我又不是不管你,告诉你我有个朋友,现在正好在格尔木附近,他懂这些东西,我已经打电话给他了,把情况大致介绍了一下他说会尽快赶过来的。”
我有些疑惑,这是个什么样的朋友敢在现在这种关头来帮小南,让小南帮助我。
小南让我放心,说他祖祖辈辈是做这个的也许对人家来说就是个小意思呢。
我没听过什么祖祖辈辈替人摆脱催命跟那些东西打交道的人,也不知道小南嘴里说的这个人有多厉害,不过她这样积极的帮我,我心中多少还是有些感激。
非亲非故的对我这么上心,我怎么可能不感动?
不过...那人要钱的话我可请不起…
估摸着小南是看懂了我眼神,她忍不住就笑了:“他肯过来不是为了钱。他也不缺钱啊。”
不是为了钱,难道是…我看了一下穿着制服依旧娇媚的小南,好像悟到了什么。
那人是快晚上的时候到的,不出所料他之所以会过来真的不是为了钱,冲的就是这个让人看一眼就有些心痒痒的小南。
在我的病床前,那家伙完全没有高人风范,势利眼势利得要死,把我完全当做空气视而不见。
我盯着这个差不多刚刚成年,长得面若桃花,看小南的眼神都快要吞下小南的家伙实在不觉得有什么本事能帮我。
而且看上去,他的年龄好像比小南还要小嘛...
在我满脸的怀疑之中,小南跟我介绍起这个男人,说叫做梅三弄,是舍里的店长,虽然从小不接触这妖啊鬼啊但是家里而且养他的那个人也是做这个的,所以耳濡目染也会些,是专门过来帮忙的。
尽管不太相信这个梅三弄,但还是伸出手表示友好的握手。
那个梅三弄瞥了我一眼,一副不屑与我握手的模样,甚至连小南介绍我的时候都心不在焉,等她说完之后就笑嘻嘻地邀请小南完事后去舍里吃晚餐,舍里刚刚换了新厨师…
我当时就差那么一点儿就把盐水瓶往那家伙的脸上砸去了。
这他妈的是来帮忙的吗?
不过好在小南还是懂得是非轻重的,有点儿不满地对梅三弄说,在这件案子了结之前她没有别的心思。
这一句话说完,那人的眼睛一下子就眯了起来。
他低头看了一眼我,用一种绝对自信的语气说道:“沈缙?你的事情,我基本上都听小南跟我说过,问题在于你碰了那个人面树遭了报应。那人面树是多少妖鬼和人柱力死后唐徘帛的归处,不过破掉他们的唐徘帛虽然不简单,但找到原因还是很容易的。”
妖鬼?人柱力?唐徘帛?
它跟我有什么关系?跟它八竿子打不着凭什么我要遭报应,就因为我碰了它?
我挣扎着爬了起来,梅三弄看了一眼小南,解释着:“这个东西有两种,一种就叫做妖鬼,另一种就是人柱力,妖鬼的主人。杀了人柱力妖鬼就立刻成了游魂,游魂的妖鬼会自动寻找下一个人柱力而避免自己落入他人的手里。而那些太弱的妖鬼没人要就被这个人面树吸收。这棵树的阴气,可比地底下都要重。同样的,妖鬼死了人柱力十成里有九成半都活不下来。这妖鬼啊说简单也简单,说复杂也复杂……”
这人摇头晃脑,说了一大堆,听到我头疼。我望了小南一眼,她也听得一头雾水。
他说得似是而非,语言上显得很专业,但是听不懂,我疑惑地看了小南一眼,不知道她从哪儿找来这么一个不靠谱的玩意儿。
小南摆出一脸的抱歉朝着我点了点头,叹气道:“行吧。店长,麻烦你了。”
梅三弄看出我们不信任的模样,嘴角突然挂起冷笑来,豁然起身指着我说道:“是不是不相信我?”
我撇了一下嘴,摇了摇头。
意思虽然这么表达的,不过却有些勉强了,梅三弄从大衣里的口袋拿出来一面玉铜镜,捋着灰色的吊穗子对着我说:“你看看自己现在到底是什么模样。”
他手中是一块磨得透亮的铜镜,正面光洁,黄幽幽的,镶在一整块儿玉里。我下意识地瞅了一眼,镜子里面的是一张惨白惨白的脸,眼睛红的可怕,张嘴还有长长的弯钩一样的毒牙…
我吓得大叫一声差点儿滚下了床,梅三弄伸手一把把我给按住,冷静地说道:“你再看。”
这时我又看了过去,刚刚看到的那个景象的阴影瞬间爬上心头,心有余悸的看向镜子,却发现那镜子里面的我,除了表情惊恐,面容可能因为这几天没吃好没睡好的原因显得憔悴之外,没有什么异常的。
前后两眼,冰火九重天,我是打消了所有的疑虑,一把抓住店长的手,紧张地问:“店长这是怎么一回事啊?”
先前听到小南客客气气的叫他店长而且介绍这个人的时候就说了是舍里的店长,想着应该很有势力吧,我也就这么叫吧。
店长说:“第一次你看到的就是在你身体里作祟的妖鬼。对你来说,死不过是这只妖鬼开心不开心的事儿。要知道世界上人都是有命数的,有人想要让你提前死又不想沾了因果,就得篡改命数,借别的东西去消磨你。简单的说,有人布局就有人解局,只要这局解了你也就没事了。”
我听得一阵激动,急忙问道:“那这局怎么解?”
店长不再看我而是转头过去,对着小南笑道:“小南,这事情倒是不难,不过弄完这些回头你赏个脸,去我的舍里坐坐?”
小南虽然对于我叫她小南没有什么抵触而且还是她让我叫的,对店长叫自己“小南”这件事情,像吞了苍蝇一样难受。
不过又不想耽误工作想早点破开这个案子,勉强挤出笑容说要是能把这事儿平了去你的舍里绝对没问题。
店长嘿嘿一笑,对小南说道:“那就说定了!”
我躺在病床上,看到那店长对着小南献殷勤,根本都没有搭理我,多少有些不满不过也知道自己根本没有资格说什么,只有看向窗外发呆装作没看见。
别无所求只希望这件事情能赶紧过去,让我恢复平静的生活。
尽管店长对我的态度不冷不热,但刚才拿出的那个玉铜镜,看上去就觉得不一样,也不知道哪里不一样。
让我有种抓住救命稻草的感觉,满心期待着他能够弄点实际点的东西出来,没想到他在病房里转了几圈又仔细研究过了病床下面的催命符之后,居然说想去太平间...
不谈灵子,小飞和那两个同学的尸体在经过法医鉴定之后,都就近存放在医院的停尸房里等着家属来处理,他想要去看一眼那两具尸体,而且还要求我跟着他一起去。
这事儿让我浑身发冷,不过既然认定了店长是目前唯一能够解局的人那么就在这黑夜降临的时候我是肯定不会离他左右的。
一阵犹豫,我、小南和店长三人,摸到了位于地下室的停尸房。
因为我们有警察证做挡箭牌,看守太平间的老大爷没怎么为难我们,爽快放行,而很快我们就找到了冷藏柜里的小飞。
我第一次看到死去的小飞,脑壳都掉了半边,一脸的青紫。
我强行控制着紧张到了极点的心情,准备喊抵制来看小飞,还没来得及转身停尸房里的灯毫无预兆一下子都灭掉了。
所有的灯,在一瞬间灭掉!
黑暗瞬间来临。
在灯灭掉的那一瞬间,我下意识拉着小南往停尸房的门口跑去结果不知道怎么回事,本来挺顺畅的通道上,突然就多了样东西,我慌不择路地往回退直接就撞了上去。
哐啷!
我不知道撞到了什么,膝盖一阵剧痛,直接滚倒在地捂着膝盖嘶叫着。
地板上面是冰凉的地砖,我趴在上面感觉温度很低,旁边传来了小南的惊叫,我也没顾上再管膝盖赶忙朝着她靠过去,好不容易摸到小南结果被一个擒拿手拿下,把我给直接按在了地上,一拳头就冲着我脑袋奔来。
别看那小南长得不错,下手挺黑,一记勾拳直接冲着我的面门过来,吓得我赶紧大喊,我是沈缙!
那拳头在我眼皮子面前停下了,接着我看到了亮光,是她掏出了手机来照亮。
确定是我,小南瞪了我一眼,不满地问我乱摸什么是不是想趁着黑耍流氓?
我一阵无语,鬼才想跟你耍流氓,要不是不知道撞到什么又听到她在乱叫唤我会乱摸吗?不过说回来这灯熄的太渗人了。
我问她刚刚动到什么了,小南有点紧张顺着问道:“会不会是保险丝烧坏了?”
手机阴冷的灯光下,我觉得小南的脸有些僵冷,可能是太紧张的缘故,我脑子有点儿短路。等回过神来,借着灯光四处望了一下,然后小声说:“小南,店长呢?”
梅三弄呢?
这时才回想起来还有个他,拿着手机左右一看,刚才还在我们身边的店长,突然人无影去无踪都不知道去了哪里。
如果在别的地方我也许还不会太过于紧张,但是在这里丢了一个人意义就根本不同了。
这是哪里?
太平间!
有的人一辈子也就来一次,还是闭眼之后,这个地方每天都有人进来也有人被送出去,进来的都是刚刚闭气的,而出去的下一站都是火葬场。
这样的地方,阴气是很充足的,就算是不信妖鬼邪神的也都觉得晦气。
我到底是抽了哪门子疯陪那个神经病来这?
我们喊了他几声,一点儿回音都没有,借着这灯光朝着门口那边瞄去,终于看到刚才我撞到的东西,居然是一张推床,上面还直挺挺地躺着一人也不知道是怎么滑到这过道上来的。
我看得直打哆嗦。
我刚才到底撞到了什么?
梅三弄消失不见我也不敢在这里待着了,想要离开这儿,结果袖子被小南一下抓住,一脸严肃告诉我:“必须等店长一起走。”
我想起这几日来的遭遇哪里待得住,苦笑一声。想要掰开她紧抓着我袖子的手。小南瞥了我的手一眼,有些不屑地说道:“沈缙你到底是不是个男人啊?”
尽管知道这是激将法,不过被她瞧不起我到底还是有些火了,小声的有点责备的意思说:“他说要来找尸体,人不见了他去哪儿了。难道还躺在这床上?这…”
我指了一下挡在过道的床,下意识地停住了话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