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钱人走,没钱人留,世界就是这么现实。另外两个同学在我来的这一天就转院了。转院要花费一大笔钱,我可没有那闲钱。
班长也就这么几天也要转院。我情绪非常低落的躺在床上玩手机,在网上查起昆仑山口的消息。
结果我这么一弄,才发现向来灵通的网络上根本就查不到任何消息。
只言片语都没有。我不停地刷新,翻页,一直不想放弃。他这么害了人现在我在给它背黑锅我怎么可能放弃!一直到手机快没电的时候我这才找到一个帖子。
帖子的回复里,有一个“熬命”的网友留言,说“昆仑山口的那个古城是个会移动的鬼城,不要去,否则...”。
话没有说完。嗯,有点意思。妈的为什么不说完。
不过后半句我差不多也猜出来了,横竖是一个死。当时的心情非常复杂,反复琢磨了好几遍,觉得这个“熬命”是个知情人,抱着抓住救命稻草的想法,加了他好友然后在各种他的回复中各种信息里找到了他的电话号码。
得到号码之后,我立刻打了过去。
电话一直没有接通我一直不停地打,不知道打了多少遍终于通了,电话那头传来一个粗声粗气的男声来不耐烦地问:“找谁?”
我一听到这声音,整个人的心脏都快要跳出来了。
这声音我听过,根本就是之前旅游时带着我们去那鬼城的导游,那家伙的声音有点儿鸭子嗓,我听过绝对不可能忘了。
我愣了半天,结果电话那头“喂”了几声之后,骂了一句“有病”,就把电话挂掉了。
我回过神来,又赶紧打过去,结果还没有等对方接通,我的手机黑屏了。
是不是没电了?我的充电器没有被拿到医院,前两天用的又都是灵子的,现在灵子出了事东西都被收起来了。
我问班长有充电器吗班长翻找了一会儿递给了我。
但没有什么用,手机依然黑屏,强制开机也不管用。
打不了电话而且关键时刻手机坏掉了,我的心情非常急躁,那导游明明知道那昆仑山口有问题,还故意带我们去,肯定是想要害人。
狗日的,说不定和灵子的死有很大关系。
我想把这个情况反应给警察,不过又怕他们说我胡思乱想,就这么来回的犹豫折腾的我头再一次疼得厉害。
胡思乱想这么段时间,病房里突然响起了熟悉的手机铃声,在桌子上震动的声音格外明显。
一开始我还没在意,过了一会儿,班长喊我接电话才看到,居然是我的手机。
我的手机,自己开机了?
我拿起起手机,来电显示的是一个陌生号码,我接通后听出来,是刚刚转了院的那两个同学。
我有点儿奇怪他们怎么会打电话给我他怎么会有我的手机号码。电话那头,用一种很尖锐阴森的声音说:“沈缙,快来啊我们在等你…”
感觉这股阴冷直接渗到了骨子里去。
当时的脑子有点儿迷糊就纳闷了,就反问了一句:“我们是谁...”
他回答:“我们就是小飞、井灵,还有我们两个啊……”
小飞、灵子……
他们不是已经死了么,为什么说等我?
啊!
电话那头每响起来一个熟悉的名字,我的脑子里就浮出来一个人影。
无论是灵子、小飞,还是跟我没有太好关系的那两个同学,他们都是淤血的脸,眼神僵直,似笑非笑的好像在嘲讽我一样,而当他说到自己的名字时我下意识地把手机给直接扔了出去,大叫一声,把自己蜷在墙角里不停发抖。
我无意识地叫着,好像只有这样才能给我带来一点儿安全感。
过了好一会儿,我感觉到有人在抓我,我用力反抗,不断挣扎,没想到又来了好几个人,把我给紧紧按到床上,不得动弹。
我奋力挣扎而不得脱,睁开眼睛来,看到几个黑乎乎的家伙,死死按着我,嘴里喷出让人欲呕的臭气。
他们好像是想要把我绑住,然后往窗子外面扔出去,于是就拼命地大喊大叫,好让人过来救我。
结果到了最后,我挨了一针镇定剂。
当镇定剂的效果起来的时候,我终于静下来发现把我压着的这些人,有护士、有值班医生还有医院的保安,并不是我之前看到的那些黑乎乎的东西……
跟我最熟的那个护士瞧感觉我安静下来了,而且睁开眼睛打量他们,就拍了拍我的脸说怎么样醒了没?
我点了点头,吞了一下口水,费力的说道:“能帮我联系一下那两个警察么?”
护士看我神志清醒,不闹不吵了就点头说道:“行,他们好像有人在这里值班,你在这里别乱动,我去帮你叫啊……”
她说是这么说,却留下了两个保安在这里看着我,一边一个。
我这边平静了,病房就散了。过了一会儿门被推开,留守在医院的居然是那个女警察,她皱着眉头走了进来一脸嫌弃的问我:“怎么回事?”
我顾不得她的态度,把刚才我上网查到的情报还有接到电话的事情,跟她讲了一遍。女警察听到那两个转院的同学给我打电话的时候,有点儿诧异,问我大概是什么时候的事。
我说就在刚才。
女警察捡起我丢在地上的电话,手机屏幕碎了,按了几下,似笑非笑地说道:“你手机都关机了还能够接到电话。就算你的是三星的手机应该也没有这种功能吧,小朋友?”
我费力跟她解释,结果这女人就是不信,就在这个时候她的电话响了。
女警察没有再跟我多扯,而是摸出了电话来接听。
那电话不知道是谁打来的,一开始还十分轻松,一会儿脸色就变得严肃起来,说了几句话之后,她挂掉,舔了舔嘴唇然后转过头来问我:“刚才,真的有人打电话过来了?”
我非常着急的想要证明我自己的清白,可劲儿的点头。
女警察点头,让旁边的保安去帮忙去外面找人看一看这个手机怎么打开,然后想了一下才跟我说道:“这里告诉你一个不好的消息。给你打电话的那两个人,在转院的过程中因为是一辆车走的,所以遭遇了车祸,当场死亡……”
啊?
我的后背一下子就挺得笔直,冷汗唰的流了下来,愣了好一会儿脑子才清醒一点儿,有些木讷的的看向女警察。
她可能是读懂了什么意思,伸出一个指头,一字一句地说道:“大约一个小时……”
我觉得我的脑袋像被卷进飞驰的货车车轮一样。
那个同学先前说他跟小飞、灵子在一起,我一开始以为是他在笑话我,之前在医院的丑态他也是听说过的。现在才明白,他所谓的“在一起”原来是这么个“在一起”。那这么说,他们不走,在等我,所以我也逃不了了?
黄泉路上一起走这是准备找我打麻将么?我他妈也不会啊。
脑子乱糟糟的,不过终于确定了这几天来一直在反复想着的问题。看着女警察,我从来没有那么认真的说一件那么离谱的事情,我说:“他们都在下面等着我呢……”我还用手指了一下下面。
女警察瞧见我惊慌失措又无助的样子,伸出双手紧紧按住我的肩膀。一双明亮的眼睛认真地盯着我,告诉我:“沈缙,不管你遇到怎么样的困难,不管遇到多大的挫折,哀莫大于心死。别担心,至少我还在!”
我被打了镇定剂再加上重病缠身,没有什么力气反抗。我好久没有跟女孩子靠得这么近了,她的脸都几乎贴到我眼前来,柔柔的呼吸喷下来搞得我整个人都酥了。
被这么一打岔,我似乎没有那么恐慌了。她却好像又想到了什么,钻到我床下去了。
我侧躺着,瞄了一眼,而就在我心有些发慌的时候,那女警察突然抬起头来,一脸古怪地对我说道:“今天有人爬到床下没有?”
我一听,顿时就直哆嗦。目瞪口呆的望着她。
女警察点了点头。
她没有继续说下去,也不用继续说下去了。我绝望了,感觉整个天花板黑压压地朝我塌下来。
我的眼泪一下子就流了出来是带着哭腔,跟她说:“这里有鬼你带我走好不好……”
那女警察看着我,替我擦了眼泪拍着我的肩膀一副大姐姐的样子,说:“别怕,今天晚上,我跟你一起。”
这女孩子刚从警校毕业什么都不晓得,我得有多大胆子多放心她才把性命托付给她。我推脱道:“要出事儿,你跑了我躺在这里等死啊?”
女警察眉毛一挑,有点儿不满对我说道:“要真的照你说的那样,搬走又有什么用?他们两个倒是搬走了,还不是死了么?”
她一句话说得我特别绝望,躺倒在床上,闭上眼睛半天也没有说出一句话来。
大概是感觉刚才那一句话太过于悲观了,搞得气氛很尴尬,女警察抿嘴冲我勉强笑了一下,然后说:“你别害怕,这种事情不一定是真的,指不定是谁在故弄玄虚呢,你要是真害怕了那就上了他的当……”
我在床上,无力看了她很久。最后问她:“请问贵姓?”
她姓江,叫江南。
“我叫你江姐可以吗?”
她翻了个白眼,很是可爱,用手抵住我的额头说:“叫我小南。别把我叫的跟愤青似的。再说了喊我听着江姐多老啊。”
小南想要安慰一下我却不知道从何说起,我指着搬走的一个人的床位说道:“小...小南你帮我看一下那张床下面。”我这么一提醒,小南猛地想起来,立刻弯腰去看。
果然也有一个。
催命符!
小南咧了咧嘴不知道是该哭好还是该笑好,而我干脆躺在床上放松下身子不再多想了。
这会儿保安拿着我的手机过来了,打开手机的时候,屏幕磕细碎,触屏有些不太灵,想要知道到底有没有人给我打电话,那人是谁这个都得把它修好才能知道。
经过刚才的事情,小南也不敢一个人待在这里,让医院两个保安也守在房间里,她也打了电话回去,叫人过来支援。
等人的过程中,小南试图跟我聊天,问我逻辑思维很清楚啊,是不是以前学过?
假如搁在平时,美女找我我早就乐呵呵的凑上去了,不过现在实在没心情,勉强聊了几句,没想到那女孩子倒很健谈噼里啪啦跟我说了一大堆。
不知不觉间,我突然看到她的脖子上面,竟然有一条人脸蛇挂在那儿。
那毒蛇通体血红,有黑色的斑纹,差不多一米多长,烙铁头一般的脑袋高高昂起,一对红眼珠子死盯着我,信子吐一下…
看见这个,我也不知道哪儿来的勇气,下意识地举起双手,朝着那条蛇掐去……
掐死它!
我满脑子都是这种想法,不知道怎么的就忘了自己怕蛇这件事情,而且那东西似乎也根本不懂得反抗,被我一把掐着,只是拼命挣扎,就是不咬我。
我的手臂上,劲儿从来没有这么大。
眼看就要掐死那条蛇了,结果我脑袋一疼,眼前一黑就什么都不见了。再次醒过来的时候,我发现先前还跟我聊得热乎的小南一脸防备地看着我。
而旁边两个保安,像护花使者一样站在她旁边瞪着我。
我头疼,后脑勺好像开了口子,想伸手去摸一下结果现自己的双手给绑了起来。
不但是手,我整个人都给结结实实地绑在了病床上,连翻身都没有办法。
这情况突如其来让我觉得莫名其妙,挣扎了一下没有效果,绑的很死,我问他们:“怎么回事?”
小南皱着眉头不说话,而旁边的一个保安死盯着我说:“打了镇定剂都不老实,还有脸问怎么回事?刚才要不是我们你差点就将人家给掐死了!”
我差点掐死小南?
我下意识地朝着小南看了过去,她光洁的脖子上还真的有红色的掐印,又想起先前的一幕后背顿时就有冷汗冒了出来,苦笑着说道:“我就知道自己逃不过果真来了…”
一直没有说话的小南盯着我,过了好一会儿,方才开口说道:“你的意思是你刚才中邪了?”
我苦笑着点头。要不然我好端端的掐人去,我脑子有病?
旁边一个保安冷笑道:“警察,别听这小孩儿的。万一他起了色心想掐死你呢?”
我看了那猥琐的保安一眼,懒得反驳,而是盯着小南的眼睛。我认为在这种情况下,只有真挚的眼神可以传达一些消息了。
小南揉着脖子安慰我,说:“你别那么悲观嘛……”
我闭上眼不想听任何安慰的话。